甲在金属包边刮出刺耳声响。候诊区人群投来窥探的目光，像无数只湿黏的蜗牛爬过后颈。

救护车顶灯将雨幕切割成蓝色碎片。苏晚晴盯着车载监护仪跳动的数字，忽然发现陈默西装右襟沾着口红印——樱桃红的色调，和林晓柔今早在茶水间补妆时的色号一模一样。胎心监测突然发出尖锐警报，护士掀开她裙摆时倒抽冷气："见红了！"

剧痛中浮现出七年前的画面。校园招聘会上，作为杰出校友演讲的陈默忽然停顿，阳光穿透礼堂彩窗在他肩头洒下玫瑰色光斑。当时她白裙上的胸针反光晃过他的眼，他在问答环节径直走向她："同学，愿意来我的玻璃花房看看吗？"

轮胎打滑的刺响打断回忆。陈默在副驾驶座回头，手机蓝光映亮他发青的下颌："妈说直接去和睦家，那边有最好的产科团队。"苏晚晴望着车窗上自己扭曲的倒影，终于看清那个玻璃花房的真相——精致的囚笼里，白玫瑰的刺早被尽数修剪，只留下温驯的花瓣承接着定时喷洒的营养液。

"去市妇幼。"她咬破舌尖才挤出完整句子，"建档手册在...在挎包夹层。"陈默怔住的神情让她想起求婚那夜，他在顶楼餐厅包下整片玻璃花房，却在她答应时失手打翻红酒。深红液体在白玫瑰上蜿蜒如血，侍应生惊慌更换桌布时，谁都没注意那枚钻戒内侧未打磨平整的棱角。

胎心监护仪的警报声越来越急。助产士扒开她眼皮："保持清醒！你凝血功能异常，现在需要家属签手术同意书。"陈默握笔的手在纸面悬停，忽然转头接起震动不休的手机："晓柔你别怕，我马上......"

苏晚晴在剧痛中抓住护士手腕："我自己签。"笔尖刺破纸张的瞬间，记忆闪回到领证那日。陈默在民政局台阶上为她撑伞，雨水中飘着被碾碎的白玉兰。他说："以后我的命就是你的命。"此刻手术刀冷光闪过眼前，她忽然笑出眼泪——原来有些誓言要倒过来听。

无影灯亮起的刹那，往事如胶片在眼前轮转。移植到新居的白玫瑰总是莫名枯萎，直到园艺师说这种玫瑰根本不能长期养在室内；陈默每晚为她热牛奶时放的助眠药，在体检报告上显示会导致内分泌紊乱；还有上个月在书房发现的境外账户文件，开户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