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正是她查出怀孕的那天。

"心率下降！准备新生儿抢救！"医生的喊声像是从水下传来。苏晚晴在麻醉剂的迷雾中下沉，恍惚看见两个浑身是血的婴儿冲她微笑。一个手里攥着破碎的玻璃罩，另一个心口插着铂金玫瑰胸针。

当她在ICU醒来时，窗外暴雨初歇。陈默趴在床边，手机屏幕还亮着林晓柔的对话框："默哥，我们的孩子名字想好了吗？"呼吸面罩蒙上白雾，她伸出插着留置针的手，轻轻取下他无名指上的婚戒。戒圈内侧的刻痕不知何时多了道裂缝，正好横亘在两个名字中间。

监护仪突然发出刺耳鸣响。陈默惊醒时，只看见婚戒在晨光中划出银色弧线，叮咚一声滚进医疗废物桶。苏晚晴望着他瞳孔中四分五裂的自己，忽然想起被扔在诊室的那枚玫瑰胸针——此刻应该正躺在某个保洁员的工具车里，和染血的纱布、空药瓶一起，等着被碾碎在垃圾处理厂的齿轮间。

第二章：血色残阳

ICU的消毒水味道渗进梦境，苏晚晴总看见两个婴儿在玻璃花房里拍打罩壁。当她第17次从窒息感中惊醒时，新生儿监护仪的蓝光正映照着陈默手机屏幕——林晓柔穿着病号服的自拍照配文："双胞胎爸爸亲手削的苹果真甜"。

"产妇血小板指数还在下降。"主治医师的圆珠笔敲着病历夹，"这种情况不建议母乳喂养。"陈默将吸奶器重重摔在床头柜上："医生都说喂奶粉更安全，你能不能别这么固执？"

苏晚晴低头解开病号服纽扣，剖腹产刀口随着动作撕扯神经。当第一滴初乳渗入储奶袋时，监护室突然传来警报——安宁的心脏造影显示室间隔缺损，像朵未开先萎的白玫瑰。

"先天心脏病治愈率不足30%。"遗传科主任的镜片反着冷光，"考虑过减胎吗？"七天前的暴雨夜，这道声音曾在产房里喊"保大人"。此刻却和陈默的叹息重叠："要是当时......"

保温箱里的安然突然蹬动小腿，脚环上的铃铛惊破沉默。苏晚晴把储奶袋贴在心口，37度的温热穿透无菌袋："她们是双生花，要活一起活。"

出院那日暴雨依旧，陈默的玛莎拉蒂停在残疾人专用车位上。后视镜里，林晓柔的粉色MINI Cooper缓缓驶入VIP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