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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睁开眼睛时，金丝银线绣的百子千孙帐还压在鼻尖，额角冷汗浸透锦缎枕巾。窗外更漏声滴滴答答，像极了我咽气那日漏雨的冷宫屋檐。
"姐姐醒了？"林雪清端着药碗掀帘进来，珠翠在鬓边轻晃，"明日便要进宫选秀，父亲特意让厨房熬了安神汤。"
我盯着她裙角沾的泥渍，那是通往西跨院青石小径特有的红泥。前世我竟从未想过，为何嫡母所出的妹妹会日日去庶女生母的旧居。
"妹妹费心了。"我接过药碗，指腹摩挲着碗底凸起的暗纹。这是林家嫡女专用的青瓷，前世我用了整整十年才看懂碗底那朵莲花的含义——碗沿微倾，药汁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青。
林雪清忽然抓住我的手腕："姐姐可要仔细些，今夜落了雨，当心路滑。"她指尖掐进我脉门，力道大得像是要把什么钉进我的血肉。
子时三刻，我披着斗篷摸进祠堂。月光从雕花窗棂漏进来，正好照在供奉的族谱上。指尖触到"林雪染"三个字的瞬间，我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墨迹未干的"林雪清"三个字覆盖在我的生辰八字上，朱砂红得刺眼。
"看来姐姐发现了呢。"林雪清提着灯笼从梁柱后转出，烛火在她眼底跳成两簇鬼火，"父亲说林家只能有一个女儿入宫。你猜，他选的是谁的生辰八字？"
我后退半步，袖中藏着的玉坠硌得掌心发疼。那是母亲临终前塞给我的，说是在西跨院槐树下挖出的旧物。前世我直到被打入冷宫才明白，玉坠内侧刻着的"元昭"二字，是先帝元后的闺名。
"妹妹以为换了族谱就能顶替我？"我忽然轻笑，"可记得三年前中秋宴，九千岁说最厌弃脂粉香气？"
林雪清脸色骤变。她当然记得，那年聂书远当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