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周身盘旋起水龙卷,海底传来锁链碰撞的巨响。少年突然明白蛟精临终的低语不是求助,而是最恶毒的诅咒——这颗龙蛋里孕育的,是龙族最忌讳的禁忌。
"且慢!"苍老声音穿透风暴,无量仙翁的鹿角杖点在浪尖。申公豹看见仙翁袖中飞出玉虚宫令牌,敖光身上的锁链发出刺目强光,龙王闷哼着收回龙爪,海面瞬间恢复平静。
"此子与玉虚有缘。"仙翁抚须微笑,目光扫过申公豹残留雷纹的手掌,"至于这孽蛟..."他弹指射出金光,幼蛟发出凄厉嘶吼,额间浮现出玉虚宫印记。
申公豹至今记得那个印记的模样,就像后来在炼丹房看到的那些妖族——他们被抽筋剥皮前,眉心都闪烁着同样的金光。
玉虚宫的晨钟撞碎山间薄雾时,申公豹正在擦拭量天尺上的血迹。这把能丈量万物善恶的法器,此刻映出他泛着金光的左眼——那是三日前被炼妖炉熏染的痕迹。
"师弟又在擦拭法器?"鹿童倚着丹房朱漆门,鹿角弓弦上挂着半截狐尾,"今日要炼的是西山九尾,听说她魅惑了三十六个书生。"少年故意晃动血淋淋的尾巴,狐毛拂过申公豹颈间尚未愈合的鞭伤。
申公豹握紧量天尺,尺面突然浮现血色篆文:妖邪当诛。这三个字他见过太多次,在村民砸向父亲的石块上,在敖光看到黑蛟时的瞳孔里,如今又刻进他亲手捉来的妖族魂魄中。
地底突然传来沉闷撞击声,丹房中央的天元鼎泛起青光。申公豹看见鼎身上浮现出父亲的脸,那张被雷纹覆盖的面容正在痛苦扭曲。"幻觉..."他咬破舌尖,血腥味却唤醒了更深的记忆——那日拜师典礼上,无量仙翁用这把量天尺划过他眉心时,父亲在玉阶下发出的怒吼。
"还不快把药材送进去。"鹿童踹开鼎盖,热浪中伸出无数苍白手臂。申公豹将狐尾投入鼎口的瞬间,听见女子凄厉的哀嚎:"你说过会带我去看昆仑雪莲!"
量天尺突然变得滚烫,尺面浮现出新的篆文:同罪当诛。申公豹踉跄后退,撞翻了盛放仙丹的玉盘。朱红色丹药滚落满地,每颗丹丸里都封存着妖族的瞳孔。
"真是暴殄天物。"鹤童提着裙摆飘然而入,绣着百鸟的裙裾扫过丹药,"昨夜炼化的孔雀精本该成丹七颗,某人手抖多放了三钱离火砂。"她指尖挑起申公豹的下巴,"这小脸倒是越发像人了,难怪师尊要给你换骨。"
申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