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深处传来金属碰撞的刺耳声响，申公豹的利爪堪堪擦过青铜剑锋。十七道镇妖符咒悬浮半空，将他的退路尽数封死。

"妖孽！还不束手就擒！"领头的道士甩出缚妖索，暗红绳索如毒蛇般缠上少年脚踝。申公豹能闻到绳索上残留的血腥气，那是用九百九十九只豹妖的脊椎淬炼而成。

父亲说过不能伤人，可当符咒灼伤他后颈时，申公豹忽然想起三日前那个雨夜。被雷法劈断四肢的灰狼精躺在泥泞里，村民们举着火把高喊"除恶务尽"，火光照亮他们扭曲的面容，也照亮灰狼眼角浑浊的泪水。

"雷来！"少年双瞳泛起紫电，云层中炸开闷雷。这是他第一次违背父亲的叮嘱，青紫色电弧顺着缚妖索逆流而上，道士的惨叫声惊起满山飞鸟。

当最后一道符咒化为灰烬，申公豹颤抖着看向自己掌心。那里残留着焦黑的雷纹，像极了村民门楣上驱妖的朱砂符。

"哥！"稚嫩的呼喊穿透血腥气，七岁的小豹妖从树后探出头，琥珀色瞳孔里映着兄长染血的道袍。申小豹怀里抱着颗布满裂痕的龙蛋，蛋壳表面流转着深海般的幽蓝。

申公豹突然想起三天前救下的蛟精。那截断裂的龙角刺入他掌心时，垂死的妖族在他耳边呢喃："去东海...敖光..."温热血珠滴在龙蛋上，蛋壳裂缝中渗出淡金色雾气，雾气里漂浮着龙族古老的文字——囚龙渊。

山脚下传来更多脚步声，火把连成猩红长蛇。申公豹抱起弟弟跃上树梢，枝桠间残留的镇妖符灼伤他的脊背。怀中的龙蛋突然发出心跳般的震动，蛋壳裂缝渗出海水咸腥，在他破损的道袍上晕开深蓝痕迹。

"往东走。"父亲的声音从云层中传来，紫色雷光劈开夜幕。申公豹看见山巅亮起熟悉的雷纹，那是父亲在为他们断后。他咬破舌尖强迫自己清醒，抱着弟弟朝东海方向狂奔。

黎明时分，海浪声裹着龙吟扑面而来。申公豹跪在礁石上，龙蛋表面的裂纹已蔓延成蛛网。当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蛋壳轰然炸裂，幼龙金瞳中映出少年惊愕的面容——那根本不是龙，而是条通体漆黑的蛟！

海浪突然沸腾，青色龙爪破水而出。东海龙王敖光踏浪而来，玉冠下的面容比传说中更加俊美，可当他注视黑蛟时，瞳孔却收缩成冰冷的竖线："囚龙渊的罪血？"

申公豹感觉怀中的幼蛟在颤抖，不是恐惧，而是某种刻入血脉的愤怒。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