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尖突然动了动，他听见十里外有幼妖啜泣声。
申正道仰头饮尽葫芦里最后一口酒，浑浊瞳孔映出天际流云。那些云絮深处藏着玉虚宫的捉妖舟，舟头悬挂的照妖镜能在百里外锁定妖气。老豹妖摸了摸儿子毛茸茸的头顶："去把后山的迷踪阵加固些，今夜有贵客。"
暮色降临时，七十二洞妖徒齐聚山涧。这些被申正道收留的小妖们捧着自酿的百花蜜，看老豹妖用雷光在夜空绘出星图。当玉虚宫的捉妖舟掠过他们头顶，星图恰好亮起第三重幻阵，整座山谷在照妖镜中化作一片荒芜坟场。
"师父，为何我们明明行善，却要像阴沟里的老鼠般躲藏？"兔妖捧着被村民打伤的右腿，耳朵耷拉成委屈的弧度。
申正道往篝火里添了截雷击木，火星噼啪炸开时，映亮他额角那道横贯左眼的旧疤："人心里的成见比妖法更难破。"老豹妖从怀中取出半片龙鳞，鳞片边缘还沾着深海特有的冰晶，"但总有人愿意伸手..."
三百里外的玉虚宫地牢里，申公豹突然惊醒。掌心不知何时多了片温热龙鳞，鳞片上雷光流转出熟悉的纹路——是父亲独创的雷符密语。当他触碰鳞片边缘的冰晶时，耳边响起幼弟雀跃的声音："哥！我今天引来了三道天雷！"
地牢墙壁开始渗出血珠，这是无量仙翁审讯妖族的惯用手法。申公豹将龙鳞按在心口，那些试图侵入他识海的怨灵突然尖叫着退散。黑蛟在他袖中躁动，幼蛟金瞳里映出鳞片上的隐藏画面：申小豹正笨拙地给受伤的雀妖包扎翅膀，父亲在不远处教导花妖如何收敛香气。
"原来你们..."申公豹喉头哽咽，龙鳞传递的温暖驱散了地牢阴寒。他想起离家那日，父亲将本命雷丹分了一半给他："莫被皮囊困住本心。"
牢门突然洞开，无量仙翁的鹿角杖点在地面，杖头悬挂的丹药里封存着熟悉的豹纹妖气。申公豹瞳孔骤缩，那分明是父亲的气息！
"你父申正道私藏天庭重犯，本该昨日午时问斩。"仙翁慈祥的笑容在丹香中扭曲，"但若你愿入镇妖塔取回昊天镜碎片..."
申公豹的指尖几乎掐进掌心，龙鳞突然传来剧烈波动。他看见父亲正在山谷教导小妖们修补结界，申小豹头顶翘起的绒毛被晚风吹得乱晃——实时传来的画面与仙翁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