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轮椅上。
笑笑轻轻地趴到了窗台上,笑呵呵地看着那人喂兔子。
她的双腿踩着草垛,并不很稳,时不时还会晃动一下。
她看着看着,突然发现好像有什么不对劲,那个人似乎还抱着什么东西,他的右手虽然拿着干草,但是他并没有探头去逗兔子,他一直低着头……
他在吃东西?吮吸着什么?那东西就抱在他的左手上!
“笑笑,你在哪里!”奶奶在喊她。
她还没反应过来,那人就突然转了过来——
他面目扭曲,满嘴红血,嘴唇和下巴上还沾着被鲜血浸染的绒毛,他看着笑笑,张开嘴,呵呵笑了出来,露出了一口红牙——
啊!啊!笑笑惊叫着,从草垛上摔了下来。
3
三天后,小隶死了。
当时刚刚病好的笑笑正在家里做暑假作业,她听到了妈妈和奶奶的对话。
“小隶死了,云婆也解脱了,这孩子瘫痪了那么多年……”
“笑笑都被他吓坏了,妈,你别再带她去那了。”
“唉,唉,是我没注意,笑笑在做作业?”
“嗯。云婆也是迷信,怎么给他吃活兔子喝兔子血啊,太吓人了。”
“你别瞎说,这事情就笑笑看见了,其他人都不知道,你别传出去了。”
笑笑奶奶目光深邃,她想起了多年前的那桩往事,唏嘘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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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多年,云婆家里终于再次热闹了起来,村里很多人都来帮忙。
她已经不记得上一次这么热闹是什么时候了。
猛力爷也来了,他上下指导着大家完成一些葬礼上不能缺失的礼节和丧葬布置。
他和陈阿公一起给小隶换上了寿衣——深蓝色的衬衫和裤子,还有一双球鞋,也是深蓝色的。
这个瘫痪了十几年的年轻人僵硬地躺在床上。
由于常年不见阳光,他面色惨白,嘴唇则呈暗黑色。
病痛的折磨,让他的五官呈扭曲状,看起来面目狰狞。
云婆生小隶生得迟,十几年前小隶才六岁,是那次摔伤,导致了小隶的瘫痪。
他的脊骨断了,上面订着钢板支撑着,不能直立,只能靠坐在轮椅上。
他的生活起居一直是云婆照顾着,陈阿公则负责种田种菜,供应家里的支出。
也是在那年,陈阿公在这个小山坳里盖起了这座房子,从那以后,除去特别必要的时候,大部分时间他们一家人都与村庄相互隔绝。
猛力爷把一口漆得光亮异常的暗红色的棺材摆放到了布置好的灵堂上。
他是村里的棺材匠,也是风水师,像这样的白事,从白席操办,墓穴选定,逝者入棺,以及送棺入土,都要找他指导帮忙。
猛力爷祖祖辈辈都是干这个的,他七岁就开始接触尸体,干这行干了一辈子。
按照习俗,像这种白事,家里的老人都是要避开的,担心犯了晦气,只有猛力爷是例外。
他最懂这个,村里大小丧事,根本都离不开他。
依旧俗,葬礼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