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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凄厉的嘶吼声中,我最后看了一眼云端——织女安好,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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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睁开眼时,我正站在仙织洞外。春风拂过,留仙裙上绣着的蛛丝纹路在阳光下泛着微光。不远处,族内的小姑娘们追逐嬉闹,银铃般的笑声随风飘散。
这一切,恍如隔世。
祥云缭绕间,织女翩然而至。父亲与母亲早已迎上前去,族内的小姑娘们踌躇不前,既想亲近又带着几分敬畏。这场景,与织女被掳走那天一模一样。
指尖深深掐入掌心,疼痛让我确信:这不是梦,我真的重生了。
"绾绾,发什么呆呢?"熟悉的嗓音传来,织女姐姐笑着戳了戳我的额头,"白族长说发现了一处新温泉,快带我去看看。"
我心头一紧。那个所谓的新温泉,现在想来,不过是牛郎精心布置的陷阱。老黄牛猩红的眼睛,定是在暗处窥视已久。
"织女姐姐,"我挽住她的手臂,故作娇嗔,"一年没见,你就只关心那个池子,都不关心关心我。"
"哪有一年,昨天不是......"织女愣了下,抬手轻抚额头,露出一丝困惑的笑意,"我倒是忘了,天上一天,人间一年。说来奇怪,我总觉得我们昨天才见过,而且......非常想见你。"
她的话让我心头一颤。
我赶紧拉着她的手往洞里走,"父亲说的那个新发现的池子离仙织洞有点远,而且我还没去过,怕是不怎么干净。今天我先带你喝我酿的桃花酿。"
"桃花酿?"织女蹙眉,手抚着太阳穴,"总感觉这个也好熟悉啊。"
见她神色有异,我连忙打趣道:"桃花酿的酒叫桃花酿,菊花酿的酒叫菊花酿。我这种俗人取名就是这样的,太普通,所以你会觉得很常见。"
在我的插科打诨中,这一天平稳度过。
夜幕降临时,我站在洞口,望着远处那株歪脖子柳树。月光下,树影婆娑,仿佛藏着无数双窥视的眼睛。
这一次,我定要护你周全。
是夜,我将蛛丝注入槐木雕刻的小傀儡内,绕过陷阱,悄悄将它放到了牛郎家。
月光透过茅草屋的缝隙,在牛郎狰狞的脸上割出细碎的光痕。槐木傀儡在我掌心轻轻颤动,藏在牛棚横梁上的蛛丝将屋内情形尽收眼底。
"你这畜生不是说万无一失?"牛郎一脚踹翻竹椅,黄铜酒壶在地上滚出刺耳声响。
老黄牛伏在墙角,犄角上缠着褪色的红布条:"白蛛族长明明中了我的惑心术,那温泉池边......"它的声音像是砂纸磨过铁器,浑浊眼珠里猩红血丝正诡异地游动。
我操控傀儡悄悄贴近,借着月光看清牛蹄上沾着的金粉——那是天界拘灵锁的残屑。前世未曾留意的细节此刻清晰如刃,老黄牛右蹄处竟有道新鲜鞭痕,伤口形状恰似雷部天将的降魔杵。
牛郎把玩着半片泛着青光的牛角,嘴角扯出一抹讥诮:"你总吹嘘自己是何等通天彻地的大魔,哄得我倾家荡产从屠夫刀下救你。如今呢?"他指尖划过牛角上密密麻麻的符咒,"连个织女都引不来,我看你就是个招摇撞骗的小妖。不如......"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把你送回屠夫那儿,听说妖魔的肉,价比黄金。"
老黄牛伏在地上,犄角上的红布条无风自动:"事出反常,我有一件至宝......"它突然顿住,浑浊的眼珠转向槐木傀儡藏身之处,瞳孔骤然收缩。
我心头一紧,槐木傀儡突然剧烈震颤,仿佛被无形的手扼住咽喉。来不及细想,我立即切断神识连接,冷汗已浸透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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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黄牛的本事确实不容小觑。自那次温泉之变后,它和牛郎的警惕性明显提高,我不得不放弃使用傀儡术,转而另寻他法。
我化作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女,以投亲为由住进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