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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角,这两人之间的嫌隙好像越来越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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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腊月,连这个偏远的小山村也染上了年节的喜庆。红灯笼挂满了村头巷尾,孩童们追逐嬉闹,爆竹声此起彼伏。
我这个"父母双亡"的孤女,终于到了与村尾张大柱成亲的日子。村里办喜事向来简单,几桌粗茶淡饭,三拜九叩,便是礼成。
天还未亮,喜婆就带着胭脂水粉来了。她一边为我梳头,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吉祥话。铜镜里,那张小家碧玉的脸在脂粉点缀下愈发娇艳。我轻轻抚过这张陌生又熟悉的面容,虽然已经看了半年,却仍觉得不太习惯。
"新娘子这一打扮,可真是天仙下凡啊!"喜婆啧啧称赞,"张大柱这小子,可真是祖上积德了。"
我低垂着眼帘,做出一副羞怯模样。隔壁牛郎的院子里传来摔打声,想必又是他在拿老黄牛撒气。自从我定亲以来,他看老黄牛的眼神就愈发不善。
吉时将至,我披上红盖头,在喜婆的搀扶下缓步出门。临行前,我回头望了一眼牛郎的茅草屋,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今晚,想必老黄牛又要遭殃了。
爆竹声震耳欲聋,我坐在花轿里,指尖轻轻摩挲着袖中暗藏的蛛丝。
花轿行至村口,我忽然听见老黄牛凄厉的嘶吼。掀开轿帘一角,只见牛郎手持半截牛角,正对着老黄牛拳打脚踢。
"都是你这畜生误事!"牛郎的怒吼淹没在爆竹声中,"若不是你拦着,那小娘子早就是我的人了!"
我放下轿帘,嘴角的笑意更深。
这场戏,越来越好看了。
看着张大柱家日渐红火,我心中略感宽慰。这老实庄稼汉待我极好,我自然不能亏欠于他。于是,我暗中指点他家中的姐妹们养蚕织丝。
"蚕室要通风,但不能有穿堂风。"我手把手教她们搭建蚕室,"桑叶要新鲜,露水未干时采摘最佳。"
三个月过去,张大柱家的蚕丝已经远近闻名。村里人提起张家,无不竖起大拇指。张家的姐妹们个个成了十里八乡争相求娶的好姑娘,连带着张大柱在村里的地位也水涨船高。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牛郎家的日渐萧条。老黄牛整日被牛郎打骂,身上的伤痕越来越多。每当夜深人静,我都能听见它痛苦的呻吟。
转眼又到了织女下凡取丝的日子。我将一具精心炼制的分身傀儡留在张家,继续扮演那个温婉贤淑的孤女。真正的我,则悄然回到仙织洞。
洞中,母亲早已等候多时。她递给我一件七彩霞衣,正是按照织女的仙衣仿制而成。
"之前我不知你为何要做这些,"母亲的声音忽然变得飘忽,她的眼神穿过我,仿佛在凝视某个遥远的时空,"但我现在似乎想起什么来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母亲指尖轻抚着七彩霞衣上的云纹,那正是前世织女仙衣上的纹样。她的瞳孔微微放大,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景象。
"血......好多血......"母亲的声音颤抖起来,"绾绾,你的蛛爪......断了......"
我连忙扶住母亲摇摇欲坠的身子,心中警铃大作。母亲竟然开始恢复前世的记忆,这意味着什么?老黄牛和牛郎是否也在逐渐觉醒?
洞外传来一声闷雷,我抬头望去,乌云正在天际聚集。这反常的天象,是否预示着更大的危机?
"母亲,"我轻声安抚,"您先休息,一切有我。"
扶着母亲躺下后,我快步走出洞府。指尖轻弹,数十只小蜘蛛从袖中爬出,朝着四面八方散去。我必须尽快确认牛郎和老黄牛的动向。
远处,牛郎家的方向传来一声凄厉的牛哞。那声音中带着几分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