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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我邀织女同游新觅的温泉,却不知暗处一双猩红牛眼早已窥伺。牛郎趁机夺衣,掳走织女。我仓促营救,反陷天罗地网,眼睁睁看着族人血染黄泉。
或是天道怜我,一朝重生,我回到了织女被牛郎掳走前一天。这一次,我定要叫那牛郎血债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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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跪在血泊里数蜘蛛腿。
沾着血水的草叶上,三十二条莹白蛛腿整整齐齐摆成八卦阵。这是第八个战死的族人,她临死前用最后的妖力把断肢传回巢穴——我们白蛛一族的规矩,至少要给亲人留个全尸。
温热的血顺着我指尖往下淌,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青紫色。方才牛郎的捆仙索抽在我背上时,我分明听见了甲壳碎裂的声音。
“绾绾!”母亲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她化作人形的发髻早已散乱,八只蛛爪在身后张成血红的罗网,“天河水军的战鼓响了!”
我猛地抬头。云端隐约浮现金戈铁马的轮廓,可那抹熟悉的七彩霞衣仍被困在茅屋之中。织女姐姐的仙衣就挂在屋檐下,被夜风吹得轻轻摇晃,像只折翼的凤尾蝶。
“来不及了。”我擦掉嘴角渗出的毒液,望着满地支离破碎的族人残肢。三个时辰前,她们还围在温泉边替我梳头,说今年要给织女姐姐的裙摆绣上会发光的星砂。
......
春阳正好,我特意换了新织的留仙裙。洞府深处的温泉池飘着七色水雾,是特意让姐妹们吐了三天三夜才凝成的幻梦蛛丝,每年的春日织女姐姐都会到族里来去织仙衣的丝,这是今年我们特意为她准备的。
“姐姐且试试这个。”我掬起一捧泛着珍珠光泽的温泉水,看着水珠从织女凝脂般的肩头滚落。她发间别着的云纹玉簪,还是去年我送的生辰礼。
池边石台上,七彩仙衣与我的紫纱裙交叠在一处。我偷偷在衣角绣了只小蜘蛛,藏在云纹褶皱里——就像百年前初见时,她在我袖口绣的喜鹊。
“绾绾的香露最是特别。“她忽然转头轻笑,眼尾朱砂痣映着水光,“闻着像是...雨后竹林?”
我浸在水中的蛛爪微微一颤。哪里是什么香露,分明是蜘蛛求偶时分泌的毒液,沾在舌尖会尝到桃花蜜的甜。这秘密我藏了百年,连母亲都不知晓。
“我去取桃花酿!”我慌忙跃出水面,紫纱裹住瞬间化出的八条腿。经过仙衣时,特意朝暗处吐了根蛛丝——那株歪脖子柳树下,总感觉有双眼睛在窥视。
酒窖里的桃花酿摔碎第三坛时,我心口突然绞痛,预警蛛丝传来灼烧般的刺痛直达心底。等我冲回温泉,只能看见老黄牛的背影,那根缠在仙衣上的蛛丝断成三截。
"织女姐姐——!"
我发疯般循着那缕若有若无的仙气追至人族村庄,却在踏入村口的瞬间,脚下一紧。金色的缚妖网从地底窜出,蛛丝般缠绕而上,每一根金线都刻着镇妖符文,灼得我皮开肉绽。
"等你多时了。"老黄牛从草垛后踱出。
玄铁打造的锁链穿透我的肩胛骨时,剧痛如潮水般涌来,却在即将淹没神智的瞬间,被母亲凄厉的呼喊惊醒。
"绾绾,带族人撤!"
母亲半边身子已化作原形,八只蛛爪断了三只,腹部不断渗出墨绿的毒血。她拼死撞开牛郎的重戟,为我撕开一道生路。
我望着远处终于破门而入的天兵,反手斩断自己两根蛛爪。剧痛让我瞬间清醒,染血的蛛爪落地化作分身,抱起昏迷的织女冲向云端。
真正的我转身扑向牛郎,八只眼睛同时流下血泪:"你可知晓,蜘蛛的毒液,若以自身魂魄为引......"我的声音忽然轻柔下来,"遇血则焚?"
当第一缕天光刺破乌云时,我引爆了体内积蓄百年的毒囊。墨绿的毒火以我为中心炸开,瞬间吞没了整座茅草屋。老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