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带着这个来,就能打开第七号典藏室的门。"
他后退步的瞬间,管理员推着书车从传记区转出,推车上那盆绿萝的叶片恰好分割了彼此的对视。等车声消失在工具间方向,欧洲文学区只剩窗口斜射的蜜色夕照,如同打翻在维多利亚时期皮面精装书上的枫糖浆。
深夜的图书馆在月光中泛着青灰色光泽,徐若溪踩着楼梯扶手的黄铜铆钉翻进七楼禁区。书签插进橡木门的锁孔时,她听见内部齿轮转动着中世纪修道院抄经室的暗码。门内穹顶缀满星座图的荧光彩绘,旋转扶梯通向地窖般的空间,四百层柚木书架上全是线装的明清话本。
那些泛黄纸页间夹杂着绢布彩绘的春宫图,张逸飞倚在明万历年间版的《牡丹亭》书架旁,用青铜烛台点燃沉香木片:"知道为什么典藏室要设在七楼以下吗?"他忽然用湘妃竹的书拨子挑起她一缕头发,"因为每个灵魂在坠落七层之后,才会相信文字构建的幻境。"
他们在烛火摇曳中读到寅时三刻,直到他指腹的温度融化在清康熙年间的套色版画里。窗外骤雨突至时,张逸飞将她的素描簿贴在彩绘玻璃上,让闪电的纹路拓印成哥特体诗句。雨水顺着砖缝渗透的咸涩气息里,他的告别词混杂着旧书页上的水渍痕迹:"去三楼洗手间最后一间隔间,水池底的蓝釉瓷砖可以掀开。"
三天后在潮湿的瓷砖背面,徐若溪找到张边角起皱的信笺。生宣纸浸透松烟墨写着俳句,字迹被渗漏的自来水洇染成墨色水母。第二日凌晨她在艺术馆闭门时刻潜入雕塑厅,发现展柜里的罗丹仿作被人替换成自己速写本里的侧脸肖像。 第二章:松烟墨迹与青铜回声
艺术馆闭馆后的青铜门扉在身后闭合的刹那,徐若溪的帆布鞋底在地面拖出半片水痕。两小时前的暴雨将城市浸泡成威尼斯式的水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