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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音乐厅西侧露台等待整夜，却只等到雨水将张逸飞留在铸铁栏杆上的青苔指纹冲刷成模糊的暗斑。
此刻雕塑厅的穹顶投下棱形月光，展柜玻璃在她靠近时蒸腾起薄雾。罗丹《青铜时代》的仿作确实被替换了——她的速写本扉页上，去年用炭笔勾勒的侧脸正沉睡在青铜之中。金属表面刻意保留的铸造毛边像凝固的时光褶皱，下颌线处甚至还原了她当时不小心蹭到的可可渍。
"这是昭和四十九年的失蜡法。"身后传来瓷器碎裂般的清冷嗓音，管理员推着清洁车从希腊神话区转出，藏青色制服上别着孔雀胸针，"不过比起这个，你更应该看看三号展厅的波塞冬。"
徐若溪的指尖停在展柜恒温系统出风口，37度的暖流中漂浮着熟稔的木质香气。当她转身时，管理员已经推着车消失在埃及展区，车轮在镶嵌着金箔地砖上碾过《亡灵书》的象形文字。
三号展厅的波塞冬雕像手持三叉戟，海蓝宝石镶嵌的瞳孔里沉淀着地中海盐粒。徐若溪绕到基座背面，发现青铜浪花纹饰中暗藏着微型诗：
"当潮水第六次亲吻鲸骨阶梯 在倒流的沙漏底部 解开珊瑚封印的第十七道年轮"
诗句在手机闪光灯下显形的瞬间，整座艺术馆的应急灯突然熄灭。月光被乌云吞噬的黑暗里，某处传来青铜器皿与大理石地面碰撞的清脆回响。徐若溪贴着新古典主义雕塑群的阴影移动，腕间突然被冰凉的金属链条缠住——是波塞冬雕像的三叉戟尖端垂下的锚链。
锚链牵引着她触到基座底部的暗格，生锈的齿轮转动声惊醒了沉睡的湿度传感器。当安全出口的绿光亮起时，徐若溪怀中多出本包着《乐理基础》封皮的笔记，内页却用楚帛书般的朱砂小楷记录着：
"丙申年霜降，第七任守门人于潇湘阁得见青铜树开花，其纹如云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