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锈骨
暴雨冲刷着锈蚀的消防梯，我在32层天台边缘踉跄后退。对面楼顶的红瞳男人正在重组身体，被陆骁轰碎的左肩涌出肉粉色触须，像无数条交配的蛇类纠缠生长。
"跑！"陆骁的机械右臂将我拦腰提起，液压关节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两栋大厦间的钢索在雨中绷成银亮的弧线，他把我甩出去的瞬间，我听见脊椎金属支架的哀鸣。
三年前那场手术留下的旧伤开始发作，后腰植入的钛合金骨板在湿气里滋滋作响。纳米滑翔翼展开的刹那，下方街道游荡的感染者同时抬头，数万双渐变血瞳在雨中亮起，宛如地狱倒悬的星河。
着陆时的冲击让防毒面具磕出裂纹，喉间泛起熟悉的铁锈味。滤芯寿命显示还剩23%，却拦不住孢子浓度骤升的警报——那些悬浮在雨幕中的猩红光点，正在我裸露的脖颈处灼烧。
陆骁坠落在十米外的广告牌废墟里，机械臂冒出短路的蓝火。我扑过去时，他作战服左襟渗出的血竟是诡异的荧蓝色。
"你中弹了？什么时候..."
"别碰！"他扯开衣领，锁骨下方嵌着的菱形芯片正在融化，"白教授的见面礼。"金属接触血液后展开蛛网状结构，沿着青紫色血管快速增殖。我掏冷冻喷雾的手僵在半空——这分明是父亲实验室第三代纳米虫的军用型号。
尖锐的哨音刺破雨幕，远处传来履带碾过碎玻璃的声响。陆骁突然发力将我按进残破的报刊亭，他滚烫的呼吸扫过我耳后的条形码烙印："追兵有热感应，脱衣服。"
我攥紧领口后退，后腰撞上生锈的报刊架。他直接扯掉自己染血的战术背心，露出遍布疤痕的胸膛，那些新旧伤疤组成奇怪的拓扑图形。
"不是要占你便宜。"他把作战服扔给我，"穿上这个，恒温纤维能干扰红外扫描。"
当我们交换衣物时，他手指突然停在我左肩胛骨的位置。那里有块皮肤呈现不自然的灰白色，像是移植失败的尸斑——三年前我从冷冻舱醒来时就有的印记。
履带声逼近到两个街区外，陆骁抓起便利店门口的锈铁桶砸向玻璃橱窗。防弹玻璃裂成蛛网的瞬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