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父亲放下筷子：「也好，早点收拾早点安心。新家那边装修得差不多了，过几天就该搬了。」

　　我一愣：「搬家？」

　　「这房子太旧了，」父亲说，「你爷爷走了，我们也该换个新环境。」

　　我抬头看了眼新妈妈，她埋头扒饭，像是早就知道这事。

　　回到书房，我打开爷爷的衣柜。木头的清香混着樟脑丸的味道，一件件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新妈妈说爷爷从不让别人帮他收拾衣服，每件都要自己叠。

　　柜子最里面有个小抽屉，拉开后我愣住了。里面整齐地码着几十张照片，都是我从小到大的样子。上幼儿园的，上学的，参加活动的，甚至还有我偷偷在院子里逗狗被拍下的瞬间。

　　「那是你爷爷的宝贝抽屉。」新妈妈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口，「每次你回学校，他就把照片拿出来看，一张一张地擦，生怕落了灰。」

　　我把照片一张张摆在书桌上，突然看到一张特别的：照片上爷爷坐在藤椅上教新妈妈雕刻，我站在院子的另一头。我记得这天，我是回来拿东西，看到这一幕转身就走了。

　　「老人家特意让人把这张洗出来。」新妈妈说，「他说总有一天你会明白。」

　　我把照片放回抽屉，转头看向角落那个上锁的木头箱子。「这个箱子，」我问，「钥匙在哪？」

　　新妈妈摇摇头：「有交代我，要等你把小熊完成才能打开。」

　　「为什么一定要等小熊完成？」

　　「他说，有些话现在说你可能听不进去。等你学会用心去感受木头，就能明白他想告诉你什么了。」

　　我走到箱子前蹲下，细细打量这个陪伴爷爷最后一年的木箱。箱子有些年头了，但保养得很好，连铜锁都擦得发亮。

　　「这箱子看起来很旧了。」我说。

　　「是你奶奶的嫁妆。」新妈妈说，「你爷爷一直很珍惜，每个月都要擦一次。去年开始，他总是一个人对着箱子发呆，问他也不说为什么。」

　　我用手摸着箱子，木头的纹路透着年月的温度。箱子不算大，提手是黄铜做的，看得出是手工打造。木头是老柚木，经过岁月的打磨反而更显温润。

　　「你看，」新妈妈指着箱子一角，「这里有个暗格。」

　　我凑近看，果然在箱子底部发现一道几乎看不出的缝隙。这种老式箱子的暗格一般是用来藏重要的东西，比如地契、银票。

　　「爷爷去世前，」新妈妈欲言又止，「一直在摆弄这个暗格。」

　　我心里一动：「是不是钥匙就在暗格里？」

　　「应该是。但是他特意交代，说在你完成小熊之前，不能打开箱子。」

　　我站起来，看了看工作台上那只缺耳朵的小熊。阳光西斜，小熊的影子拉得老长。

　　「那我得先学会雕刻。」我说。

　　新妈妈笑了：「我教你吧。虽然比不上爷爷，但是基本的刀法还是会的。」

　　我没有立刻回答。隔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地说了声：「好。」

　　这是我第一次主动接受新妈妈的好意。

　　5

　　「这块梧桐木最合适。」新妈妈从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