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装精美的小木盒,里面躺着一只正在打哈欠的猫咪。盒子上有张字条:「爷爷的礼物」。
「那只猫......」我喃喃道。
「是我雕的。」新妈妈低着头,「练了三个月,雕坏了十几块木头。爷爷说我笨手笨脚的,还非要教。」
她说着站起来,从书架顶层拿下一个纸盒。里面装着七八个残缺的木雕,有的缺了腿,有的歪着头,还有几个只能勉强看出是动物的形状。
「这些都是练习的时候失败的。」新妈妈说,「老人家执意要留着,说总有一天能用上。」
我拿起一只没雕完的兔子,刀痕凌乱,一只耳朵只剩个轮廓。这歪歪扭扭的样子,跟爷爷的作品完全不同。
「你为什么要学?」我问。
「想离这个家近一点。」她轻声说。
我看着她温柔的侧脸,突然想起爷爷总是亲切地叫她"小蔓"。林蔓,这个温婉的名字和她的性格很相配,只是我从来没有直接叫过她的名字。
新妈妈沉默了一会儿:「你总是不肯回家。每次你爷爷给你打电话,你说在忙。他就坐在院子里雕东西,说等你回来了,就多几个小动物陪你说话。」
她摸了摸盒子里的木雕:「后来他说,他老了,手也不太稳了,怕来不及给你雕完。我就想着,要是我也会,就能帮他一点。」
我突然想起去年春节回家,看见爷爷在教新妈妈选木头。他说桂木太硬,不适合新手;榆木纹路乱,不好掌握;梧桐木最合适,又轻又好雕。
那时我还觉得奇怪,新妈妈什么时候对木雕感兴趣了?可我没问,转身就走了。
「爷爷说过,」新妈妈继续说,「木雕最难的不是手上的功夫,而是要用心去感受。他说你小时候特别懂事,每次他雕完一个小动物,你都能猜到他要表达什么。」
我看着那只残缺的兔子。记得小时候爷爷也雕过一只兔子,说这是只爱睡觉的小兔子,每天睡醒了就想着玩,从来不记得要回家,但是妈妈会一直在家里等它。
当时我以为爷爷是在说我,现在才明白,他是在说新妈妈。
「你也可以试试,」新妈妈轻声说,「木头很神奇的,你认真对它说话,它就会回应你。这世上没有完全一样的木雕,因为每个人跟木头说的话都不一样。」
我看着手里的小熊,它缺失的那只耳朵仿佛正竖着倾听。
新妈妈站起来:「你先看看,我去做饭。对了,」她从围裙口袋里掏出一个布包,「这是你爷爷的工具,他说过要给你的。」
她把布包放在工作台上,轻轻带上门出去了。
我打开布包,里面是一套小巧的刻刀,刀身上刻着我的名字。每一把都擦得很亮,显然经常有人保养。这是爷爷特意为我准备的。
拿起其中一把刀,刀身映出我的脸。我忽然明白,爷爷为什么要教新妈妈木雕。
他是想给我们找一个共同的语言。
4
晚饭是新妈妈做的番茄炒蛋和青菜,还热了一碗昨天的排骨汤。我没推辞,安安静静地吃完了。
「爸,」我咽下最后一口饭,叫了声坐在对面的父亲,「我想收拾收拾爷爷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