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号再行动。"

　　仓库顶棚漏下的雨水在她肩头汇成细流。

　　透过集装箱的缝隙，她看见六个穿黑色雨衣的人正在清点木箱。

　　箱子上印着"KR"的标识，封条已经被人撕开。

　　突然，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响起。

　　林楠看见一个瘦高的X国人掀开木箱，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上百枚齿轮，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蓝光。

　　那人用X语说了句什么，旁边戴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立刻点头哈腰："这批货绝对没问题，李厂长亲自验的......"

　　林楠的瞳孔猛地收缩——那正是失踪多日的青江机械厂厂长李振东！

　　"行动！"

　　她对着对讲机低吼，同时举枪冲出掩体。

　　仓库瞬间被警笛声和脚步声填满，但李振东的反应出乎意料的快。

　　他一把推开身边的X国人，转身扑向角落里的配电箱。

　　"拦住他！"

　　林楠的喊声被淹没在刺耳的警报声中。

　　仓库的照明系统突然熄灭，取而代之的是应急灯诡异的红光。

　　李振东的身影在集装箱间穿梭，像一条滑不留手的泥鳅。

　　林楠追到仓库后门时，正好看见李振东跳上一辆黑色桑塔纳。

　　她举枪瞄准轮胎，却听见身后传来小王的惊呼："林队！小心！"

　　一枚齿轮擦着她的耳际飞过，在墙上砸出火星。

　　林楠转身时，看见那个瘦高的X国人正从雨衣下抽出把造型奇特的枪，枪管像齿轮咬合般旋转着。

　　"砰！"

　　枪声响起时，林楠已经扑向地面。

　　子弹击中她身后的油桶，刺鼻的柴油味瞬间弥漫开来。

　　她翻滚着躲到集装箱后，听见德国人用蹩脚的中文喊："齿轮计划不能停！"

　　仓库外突然传来引擎轰鸣。

　　林楠探头时，看见一辆红色夏利横在桑塔纳前。

　　周明的前妻从驾驶座探出头，手里举着个遥控器："李振东，你还记得1993年4月27日吗？"

　　李振东的脸色瞬间惨白。

　　他猛打方向盘，桑塔纳撞开护栏冲上码头。

　　林楠追出去时，正好看见车子在湿滑的路面上失控，一头栽进江里。

　　"快救人！"

　　她对着对讲机大喊，同时纵身跳上码头边的巡逻艇。

　　探照灯的光柱刺破江面的黑暗，桑塔纳正在缓缓下沉。

　　林楠潜入水中时，刺骨的寒意让她打了个激灵。

　　浑浊的江水中，她看见李振东正在拼命挣扎，手里还死死攥着个公文包。

　　就在她即将抓住他的瞬间，一个巨大的黑影从深处浮现——那是台锈迹斑斑的数控机床，齿轮组还在缓缓转动。

　　但水流突然变得湍急，将他卷向转动的齿轮。

　　林楠看见他的嘴一张一合，似乎在喊什么，但声音被江水吞没。

　　当她浮出水面时，手里只剩下那个公文包。

　　巡逻艇的探照灯照在包上，露出"KR-3000技术资料"的字样。

　　远处传来警笛声，码头上人影憧憧，但林楠的注意力全被包里的东西吸引——那是一叠泛黄的照片。

　　照片上是李振东和几个X国人在宴会上的合影，日期正是1993年4月27日。

　　照片背面用X文写着："齿轮计划：用报废机床替换新设备，利润分成60%。"

　　林楠突然想起周志强胃里的齿轮，想起陈建国脖子上的刀伤，想起周明左眼里的金属碎片。

　　这些支离破碎的线索，终于在这个雨夜咬合在一起，组成一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