肺叶，

"死因是氰化物中毒，但你看这里——"

他拨开肋骨的阴影，胸腔里赫然卡着三枚齿轮，排列成等边三角形。

林楠的指尖擦过齿轮边缘，蓝色氧化物在无影灯下泛着幽光。

突然，她注意到其中一枚齿轮内侧刻着比头发丝还细的字母：KR-1993。

技术科的门被撞开时，小王手里的咖啡泼了满墙。

他举着刚从出租车公司调来的档案，照片上的周明戴着鸭舌帽，左眼下方有条蜈蚣状的伤疤。

"那辆红色夏利的登记地址是西郊炼钢厂家属区，但系统显示周明三个月前就辞职了！"

雨刷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扇形轨迹，林楠望着窗外成排的废弃厂房。

炼钢厂家属区的红砖墙上还残留着褪色的标语，雨水把"安全生产"四个字冲得支离破碎。

3栋402室的铁门虚掩着，门缝里渗出的腥味让小王干呕出声。

三十瓦的灯泡在客厅摇晃，满地散落着齿轮形状的饼干模具。

林楠的鞋底粘起一张泛黄的《青江晚报》。

1993年4月27日的头版新闻被红笔圈出：《青江机械厂引进X国KR集团先进设备》。

衣柜突然发出吱呀响动。

林楠拔枪的瞬间，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从里面滚出来，脖子上挂着用齿轮串成的项链。

"他们来了！齿轮要吃人了！"女人尖叫着指向窗外，暴雨中隐约传来机床运转的轰鸣。

小王在厨房发现了个上锁的铁盒。

盒盖上用蓝漆喷着"KR-0427"，里面是二十几封未寄出的举报信。

最上面那封的落款日期是1993年4月28日，信纸边缘沾着褐色的指印：

【尊敬的纪委领导：我是青江机械厂质检员周志强。昨日引进的KR-3000型数控机床存在重大安全隐患，测试数据遭到篡改。厂长李振东与德国代表在宴会上......】

信纸后半截被撕掉了，背面用圆珠笔画着奇怪的符号，像是齿轮啮合的剖面图。

林楠正要细看，楼下突然传来汽车急刹声。

她扑到窗边时，正好看见那辆红色夏利碾过水洼，后备箱盖在颠簸中弹开，露出一截苍白的手腕。

"追！"

林楠冲下楼梯的瞬间，头顶传来玻璃破碎的巨响。

周志强前妻的尖叫声划破雨幕："齿轮转起来了！要死人了！"

警车在泥泞的厂区路上疯狂漂移。

红色夏利突然拐进废弃的铸造车间，林楠跳下车时，听见重物坠地的闷响。

车间顶棚漏下的雨水中，周明仰面躺在熔炼炉旁，左眼插着半枚齿轮，右手死死攥着个BP机。

林楠掰开他僵硬的手指，BP机屏幕闪着绿光：21:30东风码头3号仓。

她抬头望向黑黢黢的行车轨道，生锈的吊钩上挂着件沾满机油的工装，胸牌上的名字在闪电中忽明忽暗——陈建国。

"林队！"

小王的惊呼从熔炼炉后方传来。

林楠转过身的刹那，看见炉膛深处堆积着上百枚带血的齿轮，最上面那枚刻着崭新的编号：19951027。

雨水顺着安全帽的系带流进衣领，林楠忽然想起今天正是10月27日。

远处江轮的汽笛声穿过雨幕，像极了女人压抑的呜咽。

04 齿轮迷雾

东风码头的探照灯在雨幕中划出惨白的光柱。

林楠蹲在3号仓库的集装箱后，潮湿的咸腥味刺激着她的鼻腔。

远处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夹杂着德语的低语。

"小王，你带人绕到西侧。"

林楠对着对讲机低声说，"记住，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