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配电箱旁，湿透的戏服下摆糊着上午跌倒沾上的墙粉。镁光灯管不断爆出青蓝色的电火，他数着自己倒映在消防栓上的变形轮廓——像株脱水的水稗草。
许念的帆布鞋突然在积水里停住。她弯腰检查道具的动作像是慢镜头，防晒衫下摆被荧光笔划出的公式正对着程野的视角。"那个..."他刚吐出两个气音，闪电就劈开了天花板的蛛网，手里的伞骨发出老人骨头般的咯吱声。
便利店的白炽灯管滋啦作响。店主养的三花猫跳上收银台时，程野看着许念校服下透出的蕾丝花边发怔。她脖颈后碎发沾着的彩纸屑，和他三天没洗的枕头芯里的碎纤维一模一样。
"新出的蜜柚汽水..."许念突然转身的幅度让伞面倾斜，檐角未尽的水珠顺着她的马尾辫滑进衬衫领口。程野盯着瓷砖上自己的倒影——裤脚沾着未洗净的机油渍，衣领37度的变形——突然觉得货架上的进口糖果包装都在咧着嘴笑。
他的指节在口袋里碾碎代金券的边角："我...我等雨停..."闷雷吞掉最后的音节。便利店的玻璃门不断被雨丝敲击，模糊了许念站在广告灯箱前的背影。那种优雅的松弛感是他泡在漂白水里三个夜晚也搓不出来的。
坏掉的电子钟终于在第42个阴天完全停摆。程野用作业本盖住图书馆临窗座位上的霉斑时，发现许念的地图集里掉出张泛黄的创可贴。那块褪色的卡通小熊图案，和他父亲修理收割机时贴的廉价胶布极其相似。
他惯常按压的自动铅笔突然折断。桥本环奈代言的文具盒里，许念的百乐钢笔正与他的晨光水笔形成分明的断层线。当女生耳后的樱花香绕过第七排书架漫过来，程野慌忙将沾着酱油渍的饭团塞进书包夹层。
"上周东京降雨量..."许念的指尖在地图边缘画出太平洋暖流。她附近的空气像是某种透明凝胶，将程野困在30公分的缺氧地带。油墨香混着护手霜的栀子气息正在腐蚀他校服口袋里半融的薄荷糖。
突然翻到的留言卡让两人手指相触，五百毫升空气里堆积着碳酸分子的密度。程野的喉结像块卡壳的齿轮："我...我家屋顶的...漏水点..."暴雨前的低气压让汗珠在耳后繁殖，他忽然意识到这句话里每个字都标着价码。
许念转笔的节奏停顿半拍："可以用接雨罐当花盆呀。"她在地轴倾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