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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刚被利刃剖开皮肉。
“今早七点送来的。”
花店老板用抹布反复擦拭柜台水渍,不锈钢货架映出她抽搐的嘴角,“戴口罩的姑娘预付了三年费用,说要每年清明送白菊。”
她突然压低声音,指甲抠进收银机缝隙,“付款时掉了个药盒...”
奥氮平片的铝塑板在掌心发烫。
“周深”的潦草签名横跨十二粒药丸,最末一笔戳破包装膜。
手机又在震动,母亲设置的第二个闹铃在15:15准时炸响。
这次是《妹妹背着洋娃娃》的高潮段落,童声混着沙沙杂音,像有人在话筒旁磨牙。
殡仪馆走廊的声控灯次第熄灭。
我僵立在储物间拐角,看着自己的影子被月光拉长又缩短。
风卷起未烧净的纸钱,一片焦黑的边角粘在挽联“深”字上,恍惚拼凑出“浅浅”。
口袋里全家福突然发烫,照片上的红裙女孩似乎眨了眨眼。
突然响起的脚步声碾碎死寂。
转身时只瞥见一抹猩红裙角闪过转角,沾着泥渍的白色运动鞋踏碎水洼,脚步声朝着地下停尸房方向远去。
邻居王姨的证言陷阱
王姨端来的龙井浮着层油膜。
她第五次调整松动的假牙时,窗外的爬山虎正把阴影织成密网。
“你妈每个月5号都让我代买儿童维生素。”
瓷杯底重重磕在裂纹密布的茶几上,“我说老林啊,浅浅都二十五了还补这些?她突然摔了体温计...”
阁楼传来“咚—咚—”的闷响,像是漏气的皮球砸在老地板上。
王姨染黑的发根渗出灰白,枯瘦的手指绞紧褪色的围裙:“那屋子锁了十五年,去年冬至我值夜班,听见里头有指甲抓门板的声音...滋啦滋啦,像剥青蛙皮似的。”
智能手电筒的冷光劈开阁楼蛛网时,我踩碎了滚到脚边的玻璃眼球。
这间母亲严禁踏入的禁区堆满蒙尘的童话书,1978年版的《安徒生童话》封皮留着蜡笔涂鸦:
“姐姐说谎会长象鼻子”。
光束扫过墙角,某页插画被红墨水涂改——小美人鱼的双腿变成锁链,末端拴着个穿黄裙的小人。
“浅浅?”楼下传来王姨变调的呼喊。
我扑到积灰的圆窗前,正看见一抹猩红裙角消失在巷口。
那裙摆扬起的弧度与全家福上一模一样,沾着泥渍的白球鞋在青石板上留下湿润的脚印,蜿蜒如泪痕。
手电筒光斑扫过对面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