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楼，某个瞬间，我发誓看见三楼窗帘后贴着两张相同的脸——一张惊恐地张开嘴，另一张挂着照片里那种古怪的微笑。

2

童年相册里的第三双手

阁楼的霉味渗进骨缝里。

我蜷在母亲留下的藤编箱前，指尖刚触到那本包着牛皮纸的相册，窗外忽地滚过闷雷。

雨滴砸在瓦片上的声响，像无数小脚丫在屋顶乱窜。

1999年的生日照上，七岁的我戴着纸皇冠，蜡烛火光在玻璃鱼缸上跃动。

水波纹扭曲了倒影，本该空荡的桌沿下，却分明扒着两只孩童的手——左手戴着我的粉水晶手链，右手腕内侧有月牙形淤青。

相册页脚粘着半块融化后又凝固的巧克力，齿痕清晰可辨。

我下意识舔了舔虎牙，那里曾有个豁口。

记忆突然撕裂：八岁那年，母亲攥着镊子逼我拔掉松动的乳牙，血珠滴在搪瓷盘里叮咚作响。“浅浅要当完美的孩子。”

她沾血的橡胶手套抚过我颤抖的脊背。

“哗啦——”暴雨掀开未关严的窗，相册被风掀到最后一页。

2003年的全家福里，父亲的位置被裁去，母亲怀抱着穿红裙的布娃娃。

但放大镜扫过布娃娃纽扣眼睛时，虹膜纹路竟与人类眼球无异。

后脑勺猛地刺痛，像是有人用冰锥凿开颅骨。

零碎画面喷涌而出：母亲尖叫着把某个身影推进衣柜，猩红裙角卡在门缝里一晃一晃。

掌心传来湿黏触感，低头才发现相册封皮渗出暗红液体，在木地板上蜿蜒成“救命”的笔迹。

头顶突然传来指甲抓挠声。

我僵直脖颈仰头，阁楼天花板的水渍正缓缓聚成手掌形状，一滴混着铁锈味的液体“啪嗒”落在鼻尖。

衣柜里的时空胶囊

衣柜深处的樟脑丸结成冰霜。

我跪在母亲那件护士服口袋翻出的钥匙前，锁孔里卡着半片褪色的指甲，月光下泛着珍珠母的光泽。

日记本封皮用蜡笔画满交错的锁链，内页字迹从稚嫩到癫狂层层蜕变：

2005.9.1

“妈妈说我生病了，要和姐姐玩捉迷藏。衣柜里好黑，但我有萤火虫灯！”

2008.3.16

“为什么姐姐的生日蛋糕比我大？我把奶油抹在电闸上，妈妈用皮带抽我手腕。不哭，哭了会被扔进地下室。”

2010.12.25

“镜子里的我在笑！她说妈妈给姐姐换了新名字，周浅本来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