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签名栏。

储物柜突然传来响动，打断我的思绪。

我闪身躲进布帘后，看见张晓莉蹑手蹑脚地进入暗房。

她用发卡撬开了我的防潮箱。

翻翻找找，她抽出刻着「6.12」的胶卷盒时，腕上闪过我曾丢失的银链子。

「快一点，别被人发现了。对对对，就这个！今晚直播要用的。」

陈美琳的声音从门外飘来，「就说是大一时拍的古镇晨雾。」

张晓莉应了声，胶卷盒在她指间转了个圈，盒底反光刺进我瞳孔。

那里本该刻着母亲最后一次按下快门的日期。

我攥紧口袋里的白煮蛋。

蛋壳裂开细缝时，陈美琳的笑声在走廊炸开。

「穷人的时间最不值钱，等两个小时算什么？」

5

「这次旧城改造主题摄影赛，获奖者可以参与市档案馆拍摄。」

王老师轻轻拍了拍我，「秋月，你要不要试试？我看你上周拍的拆迁楼很不错。」

我摩挲着相机底部刻痕。

那张照片里，剥落的墙皮下露出二十年前的结婚喜字，晨雾漫过断墙时，像极了母亲化疗时苍白的脸。

张晓莉嚼着口香糖挤过来：「老师，美琳说可以捐三套滤镜给社团。」

她故意撞歪我的三脚架，取景框里最后的完整墙面霎时碎成乱码。

「我之前看过美琳的照片，特别有意境。」

陈美琳的香水味比人先到。

「真巧，我也打算拍老城区。」

她指尖点在我照片上，「不过这种破砖烂瓦看着晦气。」

水晶甲划过玻璃相框，留下蛛网状的裂痕。

当天傍晚，我在拆迁区等到了落日余晖。

当最后一线阳光吻上那枚褪色喜字时，快门声在废墟间激起回音。

我数着心跳等反光板收起，身后却传来砖块滚落的响动。

回到暗房已是月上枝头，防潮箱里的胶卷少了一卷。

刻着「10.8」的金属盒躺在陈美琳书桌上，成了她插干花的容器。

我凌晨三点在走廊尽头的垃圾桶翻找时，张晓莉举着手机录像：「就说贫困生有搜集垃圾的癖好吧？」

次日的社团例会上，陈美琳投影出「她的」参赛作品。

取景角度与我丢失的照片完全一致，只是那枚喜字被P成了爱心涂鸦。

王老师眉头皱成川字：「这风格不像你平时的......」

「秋月教我的呀。」

陈美琳歪头冲我笑，「她说这种构图能体现时代对比，对吧？」

张晓莉配合地举起手机，屏保是我蹲在垃圾桶前的偷拍照。

6

教学楼天台的风灌进领口，我攥着母亲织的手套反复深呼吸。

铁门吱呀作响，陈美琳的高跟鞋声停在两米外。

「你知道真实的东西多危险吗？」

她倚着护栏晃悠U盘，「就像你那个肺癌死的妈，硬撑到最后连止痛针都舍不得打。哎，好可怜！」

我转身时她已退到安全距离。

「这破手套你当宝贝留着吧。」她扬起下巴，「不过提醒你，明天有爱心捐赠活动。」

她甩门离开前，一枚水晶甲片从门缝折射出冷光。

防潮箱里剩下的胶卷全被泡在花露水里。

浓烈的薄荷味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