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灰色的石板在烈日下泛着金属光泽，林渊跪在宗祠前的寒玉阶上，膝盖早已失去知觉。汗水顺着少年单薄的脊背滑落，在石板上晕开深色痕迹。他听见身后传来刻意压低的嗤笑，像是毒蛇吐信般刺入耳膜。

"三少爷的月例又减半了？要我说就该逐出宗族，省得浪费灵石。"家仆故意将铜盆摔在地上，叮当声惊起檐角铜铃。

林渊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抽搐，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三年来，这样的折辱早已成为家常便饭。自从十二岁那年测出废灵根，他在林氏宗族的地位便一落千丈。曾经恭敬的仆人，如今连端茶都要故意泼在他衣摆。

暮色四合时，宗祠朱漆大门终于开启。檀香混着腐朽气息扑面而来，林渊踉跄着起身，膝盖骨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供桌上烛火摇曳，映得先祖牌位忽明忽暗。他伸手去取角落里的冷饭，指尖却在触及瓷碗时骤然僵住。

"啪！"

瓷碗被劲风扫落，碎成满地残片。林渊猛地回头，正对上一双阴鸷的三角眼。三长老林震山负手而立，玄色袍角绣着的金线云纹在烛光下泛着冷光。

"废物也配吃林家饭食？"老者枯瘦的手指凌空一点，林渊顿时如遭重击，整个人撞上青铜香炉。腥甜涌上喉头，他死死咬住下唇，鲜血顺着嘴角蜿蜒。

林震山缓步逼近，鞋底碾过满地瓷片："你以为自己还是那个天之骄子？实话告诉你，今夜子时......"话音戛然而止，他突然暴起一掌拍向林渊天灵盖！

千钧一发之际，林渊胸前的古玉突然迸发青光。无数金色符文自虚空浮现，化作光茧将他包裹。林震山的掌风撞上光幕，竟被反震得连退三步。

"这是......玄天护体咒？！"老者脸色剧变，"不可能！你父亲留下的禁制明明......"

林渊脑中嗡鸣不止，意识却前所未有地清明。他看见那些符文在视网膜上重组，最终凝成八个鎏金古篆——【玄天证道，万法归宗】。识海深处传来玉石碎裂的脆响，浩瀚如海的信息流轰然涌入。

「检测到宿主血脉觉醒，诸天证道系统激活」

「正在扫描位面法则......扫描完成」

「当前世界等级：玄黄级（可晋升）」

机械音在脑海中响起的瞬间，林渊瞳孔骤缩。他看见自己体内亮起三百六十处光点，彼此勾连成周天星图。那些被判定为废脉的窍穴，此刻竟在疯狂吞噬天地灵气！

林震山突然厉喝一声，袖中飞出九道乌光。淬毒的铁蒺藜撕裂空气，却在触及林渊周身三寸时诡异地悬停。少年缓缓抬头，眸中金芒流转，抬手虚握。

"破。"

言出法随的刹那，九枚铁蒺藜应声炸裂。林震山玄色长袍无风自动，浑浊的瞳孔里倒映着少年周身流转的金色星辉。宗祠内的空气突然变得粘稠，供桌上的烛火定格在将熄未熄的瞬间。

"你果然藏着秘密。"老者干裂的嘴唇扯出狞笑，枯槁的手掌突然结出繁复印诀，"可惜在元婴威压面前......"

话音未落，林渊突然捂住胸口。古玉碎片割破掌心，殷红血珠滴落的瞬间，整座宗祠突然剧烈震颤。青铜香炉轰然倾倒，香灰在空中凝成诡异的人形。林渊耳边响起苍茫古老的吟唱，仿佛来自时空尽头的召唤。

「检测到太古禁制，启动破界模式」

「消耗100点道源，强制提升宿主境界」

剧痛从四肢百骸传来，林渊感觉骨骼在重组。原本闭塞的经脉此刻如同决堤江河，狂暴的灵力冲刷着每处窍穴。他看见自己皮肤表面浮现出玄奥纹路，与宗祠穹顶的星图遥相呼应。

林震山突然喷出一口黑血，手中印诀骤然崩解。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元婴正在溃散，某种凌驾天地法则的力量正从少年体内苏醒。

"你不是林家人！"老者嘶吼着捏碎腰间玉符，"你是......"

青娥手中的灯笼剧烈晃动，在少女清秀的面容上投下交错光影。林渊注意到她右手小指戴着枚青铜指环，戒面雕刻的饕餮纹正在月光下泛着幽光。

"奴婢听说三少爷受罚......"青娥向前半步，药香混着某种腥甜气息扑面而来。林渊体内尚未平息的灵力突然躁动，眼前浮现出诡异的画面——少女脖颈后爬满青色鳞片，脊椎骨节诡异地凸起。

「检测到化形期妖兽，建议宿主立即撤离」

机械提示音让林渊汗毛倒竖。他强压惊骇，状若无意地侧身避开青娥搀扶的手："我没事，你先回去。"

"可是您的伤......"青娥突然抓住林渊手腕，力道大得惊人。少年腕骨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体内尚未完全掌控的灵力自主反击。青色电弧顺着接触处窜入少女体内，后者发出非人的尖啸。

灯笼坠地瞬间，林渊看见青娥瞳孔变成竖瞳。少女面皮如同融化的蜡油般剥落，露出布满青鳞的真容。她的脊背刺破衣衫，三根骨刺破体而出，末端挂着粘稠的血浆。

"不愧是主上要找的人。"妖兽舔舐着利爪，"可惜你活不过今夜。"

腥风扑面而来，林渊凭借本能翻滚躲避。骨刺擦着耳际划过，在石板上犁出三尺沟壑。他撞在院中古槐上，落叶纷飞间瞥见妖兽后颈的奴隶烙印——那是云渊城黑市特有的禁制标记。

「道源不足无法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