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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萼处写着小楷:"当洛伦兹力遇上向心力,就会在心室里引发磁暴。"
"还给我!"我涨红了脸去抢,周峦却笑着高举笔记本。阳光穿透他衬衫松动的纽扣,在少女掌心投下晃动的光斑。
我们逃了最后一节晚自习,躺在覆满爬山虎的观测台上。周峦用圆珠笔在我校牌背面画起轨道公式:"等我攒够望远镜零件,就带你去追仙女座星云。"他的呼吸带着蓝花楹蜜饯的甜,校服袖口沾着实验室的松节油香。
回家路上,周峦往我书包塞了本《天体物理简史》,叮嘱我回家再打开。我迫不及待跑回家,第137页夹着干燥的蓝花楹标本,叶脉间藏了行小字:"当每秒五厘米的落花速度遇上光年,就是我想你的计量单位。"
【暴雨突如其来】
七月暴雨倾盆那夜,我正在解电磁感应大题。手机在习题集下震动,
周峦的短信带着雨水的腥气:"来医院,现在。"
急救室的红灯将走廊切成碎片。周峦跪在瓷砖上,白衬衫沾着血渍,像雪地里凋零的红梅。他攥着我的手冰凉刺骨,掌纹里嵌着细碎玻璃渣。
"刹车失灵..."他浑身发抖,雨水顺着发梢滴落,"妈妈推开我...卡车..."
我抱紧他单薄的脊背,听见骨骼在掌心下碎裂的声响。监护仪刺耳的警报声中,他母亲的目光穿过玻璃窗落在我脸上时,突然迸发出奇异的光彩。
那之后周峦消失了很多很多天。再见面时,他眼尾泛着青灰,将牛皮诗集塞进我怀里:"许诺,我们到此为止。"
秋雨打湿了诗集内页,泛黄纸页间飘落两张诊断书——双相情感障碍和遗传性心肌炎。墨迹被晕染成黑色伤口,波德莱尔的诗句在褶皱里喘息:“我们的青春不过是场阴沉的暴雨。”
(在之后的日子里,周峦开始阶段性的到校上课,我和他便只剩下片段式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