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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勾着的青铜钥匙,分明是开启舒贵妃陵的祭器形制。
阶下突然传来兵甲碰撞声。当值的金吾卫铠甲缝隙里喷着蒸汽,手中连弩的箭槽竟镶嵌着青狼部的狼牙符。我这才惊觉满殿朱紫重臣的玉笏背面,都隐约浮现出齿轮状的草原图腾。
"臣...领旨。"
指尖触及诏书的瞬间,地砖下的蒸汽管道突然轰鸣。陪嫁的断剑从漆盘中震落,剑柄螭吻纹的瞳孔处迸发幽蓝火花——这分明是墨家机关城的火器启动装置。当年父皇赐我这柄剑时,说的是"斩尽天下不臣之人"。
三皇姐突然掐住我的下颌,将一枚冰凉的金属圆筒塞进我被迫张开的嘴里。蒸汽顺着喉管灼烧五脏六腑时,我听见她贴着耳骨的私语:"好弟弟,当年舒贵妃用体温替你化解寒毒时,可曾说过漠北有种会吃梦的银蚕?"
剧痛中,我看见那支鎏金错银的臂钏正在吸收殿内蒸汽。母妃及冠时为我戴上的首饰内侧,密密麻麻的甲骨文在高温下重组排列,竟浮现出父皇笔迹的《罪己诏》残篇。
带着这些嫁妆去草原吧。"三皇姐挥袖时,镇国鼎喷出裹挟着铁屑的黑雾,"等蒸汽骑兵踏破天门关那天,朕会把你制成最完美的偃甲人——就像你母妃的舌头至今还在朕的药鼎里呻吟呢。"
第2章:嫁衣
三皇姐指尖还残留着蒸汽灼烧的硫磺味,我的喉管却已结满冰霜。那支塞进嘴里的青铜圆筒正在血脉中生长,如同二十年前种在母妃脊柱里的蛊虫,用金属节肢抓挠着五脏六腑。
"更衣。"
随着女帝击掌,紫宸殿地砖突然裂开蛛网纹路。八具人形偃甲从蒸汽翻涌的暗格里升起,它们眼眶里转动的不是夜明珠,而是青狼部巫师特有的狼瞳琉璃。当那些冰冷的手指扯开我的蟒袍时,锁子甲接缝处迸发的火星点燃了蚕丝衬里。
"陛下!"御史中丞的惊呼被齿轮转动声绞碎,"七皇子毕竟是天潢贵胄......"
一柄蒸汽连弩洞穿了他的咽喉。血珠喷溅在鎏金柱上时,我看清弩箭尾翼刻着的图腾——那是我母妃族徽,舒氏独有的九头蛇柏纹。
"看好了,这就是天潢贵胄的嫁衣。"三皇姐弹指间,偃甲人胸口齿轮仓轰然开启。赤金嫁衣在蒸汽中舒展,竟是用墨家机关帛制成,每道褶皱都暗藏淬毒钢刃。当腰封扣上时,我听见自己肋骨发出机簧咬合的咔嗒声。
更可怕的凤冠从镇国鼎中升起。青铜打造的凰鸟双目镶嵌着母妃的耳珰,冠体缠绕的并非珍珠,而是她当年被拔下指甲串成的链条。当偃甲人将凤冠压在我头顶时,那些嵌在铜片里的指甲突然开始抓挠头皮。
"多合适啊。"女帝抚掌大笑,冕冠垂旒撞出疯癫的声响,"当年舒贵妃的指甲在虿盆里泡了七日还能颤动,朕就知道这是上好的傀儡丝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