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看自己浮肿的双脚，说“鞋子都穿不进了，没鞋怕走不到啊。”

姚大夫一听，赶忙脱下自己的鞋递过去，白忠义一看，太小了，更穿不进了。

两人又看向叶家少爷的鞋，他穿着一双黑色帆布鞋，一只鞋已经被血水浸透了。

白忠义流着泪脱下来，带血的鞋放在火坑边上烤着，另一只鞋穿在自己脚上，刚好能穿进去。

白忠义抹了把眼泪，说：“兄弟啊，等会给你送双棉鞋来穿，我就先穿你鞋走了”。

白忠义跟姚大夫告了别，出了牲口棚。

回房去拿了半块玉米面馍馍，一根称心的木棍当拐杖用。重新将一根布条系在腰上，摸了摸小闺女粉嫩的小脸蛋，又捏了捏二小子的脸蛋。

转头嘱咐大儿子，炕头柜里有双棉鞋，拿到牲口棚给姚大夫去！

他想了想又把柜顶的包袱扯开，拿了包袱皮放在炕上，说，“把这包袱皮也拿去给姚大夫，等会他叫你怎么做，你就听他的好了”。

转头又跟媳妇说，“我要出去办点急事，晚上就回来，别担心”。

媳妇说：“下雪呢，上哪去啊？”

白忠义说：“你就别管了”！

白忠义拄着木棍出发了。

天空更阴沉了，乌云似要塌下来一般，雪花纷纷扑向大地，原野上，人们行动的痕迹，不多会儿，就会被雪花覆盖，白茫茫的一片。

白忠义一出来就后悔了，应当拿两根木棍，一根木棍不经事，两只脚借不了力，踩在雪地上痛得他呲牙咧嘴的。

从家到赵轩的商行约摸四十里地，若在平常，天气好，又赶着小毛驴的情况下，当天可以打个来回。

赶车？对！看路上有没有同方向的车，搭个便车要快些。

白忠义边走边回头望路上，但是，这兵荒马乱的世道，加之又是下雪天，乡亲们都不出门，路上没有一辆车。

没多会，白忠义就饿了，摸摸怀里的半个玉米馍，就这点干粮，现在还不能吃，他抓了把雪放在嘴里吸吮着。

想起叶家二少爷，他叹了口气，知道他们都是打鬼子的，把脑袋绑在腰带上啊，随时能丟了性命，家里有吃有喝的，他们图啥呀。不就是想赶走这帮糟心的小日本嘛！

他又想起了自己的小闺女，古灵精怪好聪明呢，怎么都爱不够，想起她红红的小嘴，甜甜地叫他爹爹也，他脸上不由得笑了起来，脚步加快了，他跟媳妇说好了，晚上就回去的。

突然他停住脚步，发现前方的路上，白雪中有一片黑的东西。

慢慢走近才看清，原来是个人，脸面朝下，倒卧在雪地里。

他上前将那人翻转过来，发现他的血已经把身下的白雪浸透了，他是中枪了。

他忙探了探他的鼻息，已经没气了。

白忠义正想着放下尸体时，忽然听到远处有狗叫声，连忙蹲下。

几个人影正向这边跑来，白忠义一看那些人衣服的颜色，就知道是鬼子。

白忠义连忙猫下腰，滑下路基，向路边的玉米地跑去。

冬天的玉米地里，玉米已经收割了，只剩一点残断的玉米秸秆，根本遮不住一个大活人，白忠义只好找片秸秆密一点的地方蹲下来。

狗吠的声音近了，白忠义看到，五个穿军服的人，牵着一条大狼狗。

他们跑到那具尸体前，其中一个伸手探了探，站起身，朝一个矮个子说着什么。

矮子挥了挥手，两个高点的人上前搜摸那个人，显然没搜到什么，矮子拽着狼狗准备离开。

岂料那狼狗朝着玉米地这边狂叫起来，作势要挣脱牵引绳扑下去。

五个人朝着玉米地这边张望，又看到雪地上的脚印，他们发现了白忠义，几人迅速扑倒，拉动枪栓朝玉米地射击。

接着像狼一样地嚎叫着“看到你了，快出来吧，不然打死你”！

白忠义身边的玉米杆儿，被子弹打得啪啪直响，他一个土农民哪见过这阵仗，被吓得瑟瑟发抖。

眼看藏不住了，白忠义一咬牙站起来，举着一只手大声喊：“不要开枪，我是良民！我是良民”！边喊边柱着木枴，一步一瘸地来到小路上。

路上五个人里，两个矮子是日本军人，其它二个都是皇协军，也就是伪军，还有一个应当是翻译。

还没等他们盘问，那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