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鬼子和伪军平常就龟缩在炮楼子里。
据点里的鬼子和伪军,经常跑出三二人,端着枪,到附近村子里,干些奸淫掳掠的勾当,老百姓都恨透了他们。
白忠义将秸秆垫好,又在乞丐身上盖了几捧喂驴子的小麦草。然后抱了梱秸秆回到正房。
女人问,“咋去了这长时间呐,看这身上的雪”!说着用手拍了拍白忠义肩上的雪,忽然问:“你棉衣呢?”
白忠义也不回话,过去摇醒了大儿子,说:“你赶紧起来,去请姚大夫来,就说有人受伤了,请他来给看一看。”
大娃揉了揉眼睛,好奇地问,“谁受伤了?”
白忠义朝大娃脑袋上一拍,“别问,快去”!
大娃赶紧跳下炕,穿上衣服就跑出去了。
白忠义转身又对女人说,“快烧炕呀,冻着我闺女了,再烧一盆热水吧,一会儿有用处”!
女人踮着一双小脚,摇摇晃晃忙活去了。
白忠义找来一根布带子,用劲绑在腰中间,看了看脚上的鞋,破了一个洞,肿胀的脚指头,勉强塞在鞋子里,脚后跟却怎么也塞不进,这下雪天,没法穿着它走百十里地啊。
他转身从炕头的小木柜里拿出一双新棉鞋,女人刚给他做的,还没舍得穿呢。
可脚肿得这样了,怎么也穿不进。
他犯难了,这冰天雪地的,也不可能光脚走这几十里地吧,他叹了口气,“大兄弟,不是我不帮忙,是真帮不了啊!”
白忠义将身上的腰带又解开,把破棉袄脱下来,仔细看了一遍,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呀,顶风冒雪走百十里地,就为送个破棉袄给赵老板?
白忠义疑惑地想不明白,不管它,先去送点热乎水给牲口棚里的人喝吧。
白忠义用葫芦瓢在锅里舀了瓢热水,又开门出去,来到牲口棚。
那人还是直直地睡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白忠义将其抱起,喂点热水给他,但他已经没有知觉,不能吞咽了,摸了摸他胸口,还有点热乎气。
白忠义焦急起来,大娃去请大夫了,应当快回来了吧,半大孩子,腿脚快。
白忠义猛地站起来,他感觉头上一阵眩晕,赶紧扶着墙站稳了,眼前金星直冒,好一会儿,才渐渐好转了些。
牲口棚里有一个地窝灶,就地挖的一个小土坑,冬天太冷的时候,可以点火给牲口取暖。
他将牲口棚的地窝灶清理干净,将秸秆撅断了,升起火来,屋里立刻暖和了起来。
这时,大娃回来了,在屋外喊“爹在哪呢?”
白忠义赶紧走出棚子,招手让大娃带姚大夫到这边来。
又让大娃端盆热水,拿个剪刀来。大娃应声去了。
白忠义带着姚大夫,赶紧来到乞丐的身边。
姚大夫端详了一下乞丐的脸,吃了一惊,“这不是叶家老二么,怎么了?”
赶紧拿住乞丐的手腕,号起脉来,他摇摇头,说:“快要摸不到脉了”!
白忠义拿着大娃送来的剪刀,将伤者的裤褪子剪开,伤腿上的血糊住了裤子,用清水慢慢浸开,才看到了伤口。
姚大夫说,“这是枪伤啊,打断骨头了,又因流血过多,人已经不行了”!
骨头断了,他是遭了多大罪才爬到这儿的啊!
白忠义怔了怔,忽然说,“你说他是叶家老二,那各庄的叶家吗?半个庄子都是叶家的那个?”
姚大夫点点头,“不怪你没见过他,他家老二原先留洋去了东洋,回来后,听说去了那边,帮这个做事”。姚大夫伸出五个手指。
白忠义脱口而出“武工队”?后面两个字只是动了动嘴唇,没有发出声音。
姚大夫看着他缓缓地点点头。
白忠义默默地看着这叶家老二,锦衣玉食的大少爷,家里丫头婆子成群,放着好日子不过,非干这危险掉脑袋的事。
白忠义想到这里,鼻子发酸,咳了一声平复自己的情绪。
姚大夫说,“我先给他施针,看能不能唤醒他”。
忽然,叶家二少爷睁开了眼,看着白忠义还在眼前,焦急地皱起眉头,嘴唇抖动了一下,似乎很痛苦,但什么也说不出来,又无力地闭上了眼。
姚大夫说,“他跟你说了事吧,你去办吧。我去叫人来,把他运到城里,西医给他输点血,兴许还有救”。
白忠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