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家宴,弟弟掀了桌子,指着我的鼻子大骂:
「赔钱货,你活着就是浪费家里的钱,怎么不去死啊!」
「爸,妈,把她扔出去!我不许她住在这个家,吃我的用我的!」
可等我拿着行李去了火车站,他却追上来,拿着攒下的私房钱塞给我,和我说:
「姐,你好好上大学,别和家里任何人联系了。」
第二天,我接到电话,弟弟杀了爹妈,随后烧煤气自杀。
没有人知道,上辈子,亲手杀了他们的是我。
1
接到电话的一瞬间,我的鼻尖似乎再一次嗅到了浓郁的血腥气。
我看到脚下蔓延的鲜血,它们沾在鞋底,仿佛怎么也擦不掉。
「喂?卫小姐,您还好吗?」
「……我还好。」
我的声音干涩,电话那头的人听了,以为我无法接受家人离世的事实。
「节哀……遗体手续的办理……」
对方的话我没有仔细去听,毕竟上辈子我已经做过一次了。
我看着旅馆的地面,长长地舒了口气。
太好了,我终于干干净净地从噩梦中逃离,不会有任何人让我付出高昂的代价了。
2
一个人活着能有多压抑?
上辈子的我或许就是答案。
我有一个即便要缴纳罚款,父母也要生下的弟弟。
可他们管生不管养,把我和弟弟抛给了老人。
爷爷奶奶带了我五年,随后重病离世,于是我和新生的弟弟被交给姥姥姥爷。
老人家养孩子不算精细,重男轻女,但对我来说,起码给了我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
直到我十二岁那年,姥姥姥爷也相继离世。
只剩下我和小我六岁的弟弟相依为命。
爸妈回来操持丧事,见我们哭得太难过,也就拒绝了亲戚可以照看我们的提议,干脆把我们带在他们身边。
可他们太忙,没办法好好照顾我们。
他们离开孩子的时间也太久,根本不知道如何和孩子相处。
面对弟弟的哭闹,他们只能满腔怒火地对我打骂,让我去管教弟弟。
洗衣做饭的任务,也落到了我的身上。
冬天的棉衣,浸了水,仿佛有千万斤重。
父母不允许我用洗衣机,他们说:
「洗衣机洗衣服,哪有人手洗的干净?」
「我们在你这个年纪,都是这么过来的,我们虽然给你买了大房子,但你还是太被娇惯了。」
「你得吃点苦,未来才能成为人上人。」
我的时间全被这些琐事占领,成绩一落千丈。
父母见状,对我骂得更凶。
「你怎么这么没用?」
「不就是一张卷子吗,怎么能考得这么差?我们在你身上花的钱,全都打水漂了?」
我想要反驳,也想为自己争取一点空余的时间。
可父母只会冷着脸看着我。
最终,我受不了沉默和愧疚的折磨,只能低头。
我也越来越少地露出笑脸。
父母嫌我晦气,怯懦的脸难看,于是对弟弟越来越偏爱。
对我也越来越嫌弃。
吃饭时拿筷子高一点,他们会骂我:「你是不是想早点嫁人,离开这个家?小小年纪,不好好学习,发什么骚!」
写作业时快一点,他们骂我:「你不好好学习,只想着玩,没出息,将来对得起我们吗?」
回家先脱鞋,而不是放书包,会被他们痛骂:「不要脸,没有一点教养,我就是这么教你的?」
……
这样的事,数不胜数。
到最后,就连在家呼吸,我都要小心翼翼。
如果声音过大,父母会说我没良心,刻意打扰他们,博取关注。
他们从不出手打我,可这样的生活,比被痛打,还要窒息百倍。
我在这个家里,就像一个被定制,可做什么都被厌恶的机器人。
活着,似乎只有伺候他们这一条出路。
而我的弟弟,自从第一次想要帮我,被父母呵斥后,就对我的痛苦一直冷眼旁观。
……
直到上了高中,一切才终于好了一些,父母也意识到成绩有多么重要。
于是他们不要我做家务,请了个钟点工,每天在家里打扫卫生,顺便做一顿晚饭。
他们只允许我走读,还在我的卧室里安装了一个监控摄像头。
如果我思考一道题过久,脸前的监控摄像头就会发出剧烈警报,父母也会点开通话,骂:
「你为什么走神?我们花这么多钱,给你请一个保姆,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发什么呆,好好看你的题,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