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这么笨，我们怎么就生了你这个女儿？」

「哭什么哭，装给谁看啊？你还想到扮可怜了？小小年纪这么有心机，你跟谁学的？」

「做题你都能困？你对得起你死去的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吗？没良心的东西，我们当初就不该要你，还多花了那么多钱！」

这个时候，我经常会想：

既然你们不想生我，为什么要让我来到这个世上？

为什么爷爷奶奶没把我带走，姥姥姥爷也没把我带走？

我得不到答案。

父母就连我睡觉穿什么，用什么姿势睡，也有要求。

他们经常在我即将陷入睡眠，却没完全睡着时，用监控大声地劈头盖脸唾骂：

「你怎么穿着吊带睡？这都什么季节了，你是不是要勾引人？」

「睡觉不许蜷着腿，你要不要脸，是不是想男人了？」

日复一日，我被他们骂得早就麻木。

即便我穿的是一件T恤，我也没有解释的心思。

听了这些话，我的心中也升不起任何愤怒，只能忍耐强行被吵醒的恶心与头痛，睁开眼，艰难地调整姿势。

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要是我能就这么死了就好。

如果老天开眼，赶紧让我去死吧。

……

直到，我高考在即，弟弟被父母逼得受不了，跑来学校找我。

他哭着扑在我怀里时，我才知道，这个家一直受到压迫的人，不止我一个。

每天母亲都要弟弟喝牛奶，可他每次喝了，喉咙就会又疼又痒。

母亲知道了，根本不在乎，父亲甚至要求，每天亲眼看着他喝完才行。

吃饭、学习、交友……方方面面都被父母控制。

可等父母赶到学校，弟弟却把我推了出去：

「都是这个婊子骗我的！」

「是她，她把我骗来的！」

我看着重新扑向母亲怀里的弟弟，满脸不可置信。

母亲见状，给了我一掌。

这一张打的我的脸火辣辣地疼，一边父亲开口了。

「我知道你觉得我们偏心你的弟弟，可你也不想想，你比你弟弟笨，又不懂事，小小年纪这么有心机，我们当然更喜欢你弟弟！」

「你都把你的心眼打到弟弟的身上了，你这个孩子……哎！」

他痛心疾首，可我却觉得可笑。

我冲向学校天台，想要一死了之。

可等我真的看向熟悉的地面时，想的却是：

「凭什么要死的那个人是我？」

我任由老师和同学把我拉了回去，我听不见他们安抚我的声音。

我只能听见父亲笑着嘲讽：

「你们看，我就说了，她心机重。」

「这都是她在作秀！」

……

正是这个晚上，我拿起菜刀，终结了所有人的性命。

3

我以为我会等待审判，可当我再一次睁眼，我看到的是姥姥带着关心的脸。

她用粗糙的手摸了摸我的头，然后松了口气：

「不烧了。」

听到姥姥带着浓重乡音的话，我再也忍不住，抱着她放声大哭。

我有太多的委屈，可这个时候，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像野兽一样，大声哭嚎。

姥姥被我吓着了，她擦了擦我的眼泪，又怕把我的脸擦疼，只好轻拍我的后背，安抚我。

我从情绪崩溃，到接受自己回到了过去，用了六个小时。

姥姥看我好了不少，带我去吃饭。

在饭桌上，不小心把筷子拿高，匆匆调整姿势，却没有被辱骂的我，才彻底意识到，我摆脱了父母，终于回来了。

我在饭桌上，挺直了一点脊梁。

吃进口的每一口饭，都带着眼泪。

我想，恐怕断头饭，也没有这一餐好吃。

4

被我亲手杀死的弟弟，现在才两岁。

我看着躺在婴儿床里的弟弟，怎么也想不起来，杀死他是什么感觉。

我像是着了魔一般，把手轻轻地放在弟弟的脖子上。

他是这么脆弱……这么可恨。

我杀了他，就算我被警察抓住，按照现在的法律，也无法对我定罪。

可等我收紧自己的手前一刻，他握住了我的手指，然后对我笑了。

我忽然哭了出来。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哭，可我忽然不想杀他了。

我还有无数的可能。

前一世，我是他的人肉盾牌。

这一世，他能不能当我的盾牌？

5

我回来时，还带着高三的脑子。

所以学习小学的知识，对我而言，易如反掌。

姥姥姥爷的观念很朴素。

他们这代人，信奉知识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