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赢了。我看到你站在学校门口,手里抱着一篮子的蟠桃。
篮子好看,你更好看,这话我从来没跟你说过,但全班同学都知道。班主任经常开玩笑说,老雷同学要是成绩有外表那么出色的话,985,211随便挑。
我跑向你,“你当真来了!”
你越过我的肩头。看了看我身后的学长,然后轻轻点了点头,“答应你的。”
“晚上我请你吃饭,你想吃什么都行。”我仗着辩论赛获胜得到的奖金开始肆无忌惮,可这份肆无忌惮的心情是看到你之后才有的。
“还是我请你吃吧。”你笑了笑,在傍晚斜角35度的阳光里,我有那么一瞬间迷失在你的笑容里。
“晚上我们有庆功宴,可以带家属哦。”身后的学长突然上前说道。
“我不是!”你着急澄清,“我是路过来看看老同学。”
我,好像有点失落,但是那时的我并不知道我为什么失落,好像你穿越一百八十公里,开车五个小时真的只是路过。
但是,你还是参与了我们的庆功宴,以老乡的身份,因为我无法让你独自一人在我的学校享受一个人的晚餐。
好吧,我承认,是我很想跟你吃一顿饭,为你一篮子的蟠桃也好,为你一百八十公里的奔波也好,我做不到让你一个人去吃饭。
庆功宴,自然少不了酒。
又是酒,我看了看你,你却在看篱笆墙上一闪一闪的小彩灯。我突然就想起了那天在你家喝酒,你们喝酒,我喝饮料。
今天,怕是躲不过去了。
可这一次,学长站了起来,他端过我的酒杯跟其他人说,“红豆不能喝酒,她酒精过敏。”
我看到你欲起身的动作戛然而止,我突然好像明白了什么。
整个饭桌上我们觥筹交错,你只是偶尔举杯附和,我们聊的你听不懂,你看我的目光变得很遥远。有几次我寻找你的目光,而你不是看星星就是看手机。
我实在不知道2008年你那朴实无华的滑盖手机有什么好看。
有我好看吗?
庆功宴散场的时候,学长们终于走了,大概是看到你,所以没坚持送我回宿舍。
“我们走走吧?”你说的是祈使句,用的却是疑问语气。
“好啊!”我用感叹句回答你。
可你离我那么远,远到我们中间还可以站下两个人,就像那年你带着我们上山,你和我之间隔着陆文和小绿。
我悄悄地挪向你,和你之间终于只隔了一个人的位置,另一个,我等着你走向我。
年少的我们总是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有着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如果后来我知道了结局,我一定毫不犹豫填满那一个人的缝隙。
走了一半,你说就走到这里吧,你要回去了。
“额?这么晚?”我的惊讶和当年你说要邀请我去你家玩是因为你爸爸过生日时如出一辙,只是这一次我的失落多于那次的窃喜。
我不知道你看出了我的失落没有,那晚夜色阑珊,抵不上山上你家的那晚皎洁明亮。
你拉开面包车门的的姿势很帅,面包车很傻,但你很帅。
你风尘仆仆而来,又匆匆忙忙而去,我像是喝了一杯假酒,想醉醉不了。
那篮蟠桃我吃了整整一个礼拜,只舍得分给舍友每人一个,其余的偷偷藏起来吃,每天像做贼一样从柜子里偷渡出来一个,细嚼慢咽,回味无穷。
那个竹篮我一直保存到毕业,后来它风化了一碰就碎,我不得不留下它在零七零八杂乱的宿舍。我们走后,阿姨会来收走它,连同其他的杂物,一起打包卖给收废品的爷爷。
你偶尔在QQ上问我的问题我不敢回答。比如,你问我房价还会不会涨,新能源会不会干掉传统能源。像个面试官,而我要是回答,就等于写了一篇申论。
我的那些家长里短的寒暄彻底没了出头之日,总不能跟我聊家国天下大事,我跟你聊风月儿女情长,显得我这个大学生不务正业。
你偶尔也问我钱够不够花,还要不要继续读研,像个老父亲例行问候。
我说老雷,等我放假我们一起去看老班吧,老班是我们对高中三年班主任的昵称。你说,好。
老班总爱喝两口,我说我们买瓶酒带给他。
你说,这些事不用我操心,我人到就行。
我说,好。等着你说下文。
可你没了下文。
那天我自己转了两趟车才到的老班家,我远远地看见了你,你朝我走来,我当做没看见你。
你看见我手里提的一个大西瓜,上来就打趣我:“我们的才女懂事了,再也不是那个只会读书的书呆子了。”
然后你又把你手里的酒塞到我手里,“一起拿进去。”
我看得真切,那是一瓶茅台,我在商店看过它的标价,快赶上我半年的学费了。
老班接过我手里的酒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