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门瞬间，林幼宁将染血的袖扣塞进护士服口袋——金属内侧镌刻的"XY-20080723"硌得指尖生疼。

"患者需要静养。"

主治医师敲击平板电脑的声音在走廊回荡。林幼宁透过观察窗玻璃，看见许砚声左手无意识摩挲脖颈——那里本该挂着银质长命锁。监控录像显示枪击发生时，凶手使用的激光笔型号与三年前医科大实验室纵火案证物完全一致。

更衣室储物柜突然传来异响。她转身时瞥见镜中黑影闪过，储物柜036号门缝渗出暗红液体。指纹锁咔嗒弹开的瞬间，腐烂玫瑰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整整一柜蓝楹花干尸中央，躺着被剪碎的星巴克工牌，她的证件照被红笔圈出，旁边贴着2008年青森巷拆迁公示文件。

"林护士？"

身后传来轮椅碾过地胶的声响。林幼宁反手关上柜门，染血的袖扣滑进袖管。轮椅上的老人脖颈缠着纱布，浑浊眼珠盯着她胸牌："2008年...你在青森巷住过？"

电梯突然停运。安全通道绿光中，老人枯槁手指抓住她腕骨："那个戴长命锁的男孩..."嘶哑声音被排风扇绞碎，"他父亲死前攥着的并购合同，和现在许氏要拆的街区..."

消防门砰然闭合。林幼宁回头时轮椅空空荡荡，唯有地胶上留着两道水渍，蜿蜒成DNA螺旋状图案。

监护仪警报撕裂夜空。

许砚声在凌晨三点零七分出现室颤，林幼宁冲进病房时，看见他左手在床单上抓出焦黑痕迹。除颤电极板压上胸膛的瞬间，她瞥见他锁骨下方浮现的暗码——是医用荧光笔写的经纬度坐标。

"市中心美术馆..."值班医生嘀咕着调整呼吸机参数，"这不是上个月失窃的《蓝楹少女》展览位置？"

林幼宁指尖发冷。那幅画中的少女站在开满蓝楹花的院墙下，后颈有淡粉色月牙疤——与她锁骨旧疤形状完全相同。

早班护士交接时，更衣室036号柜再次打开。这次里面躺着烧焦的解剖学笔记，焦脆页角露出半张照片——十五岁的她举着水枪，背后少年脖颈银锁折射阳光。照片背面新添的血字尚在渗液："下一个是你。"

手机在掌心震动。陌生号码发来压缩包，解压后是2008年消防局内部档案扫描件。青森巷纵火案伤亡名单上，许砚声父亲的名字被红圈标记，死亡时间竟比火灾发生早六小时。

暴雨再临的深夜，林幼宁摸进美术馆地下室。《蓝楹少女》画框背后藏着保险箱，密码轮转动声在空旷展厅回响。当她输入"20080723"时，警报器突然静音。

泛黄的并购合同飘落脚边，甲方签名处"许振东"三个字被血渍覆盖。合同附件照片里，青森巷38号院墙上爬满蓝楹花——正是她家被烧毁的老宅。照片边缘粘着半枚指纹，与许砚声今晨换药时留在纱布上的血指纹完全吻合。

雷声碾过天际时，她听见身后响起袖扣落地声。

"现在你知道了。"许砚声的声音混着镇痛泵的滴答声，"为什么我父亲要在被烧死前，签下这份拆迁协议。"

第三章：婚约暗涌

水晶吊灯将华尔道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