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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我掌心。
青君突然剧烈咳嗽,锁链上的猩红纹路暴涨。她踉跄着扶住日晷,晷针的影子正以违背常理的速度旋转。当影子扫过"午正"刻度时,整座密室突然回荡起婴儿啼哭。
"他们来了。"她扯断三根青丝抛向空中,发丝化作燃着碧焰的符咒,"破晓者最爱在时间褶皱里产卵。"
符火映亮的墙壁上,浮现出几十个胎儿大小的黑影。它们用倒长的四肢扒着砖缝,从壁画中缓缓挤出石膏质感的躯体。我摸到工作裤口袋里的考古刷,金属柄上祖父刻的镇煞符正在发烫。
青君咬破指尖在日晷表面画出血太极,晷盘顿时分裂成十二道旋转的青铜环。当最内层的环刻着"子"字的缺口与我背包的震动频率重合时,青铜盒自动弹开,露出半截布满鳞片的断刃。
幽绿的锈迹下,刃口残留着干涸的胭脂。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恍惚看见身着冕服的男子将利刃刺入孕妇腹部,九条血河从金砖缝隙里涌出。青君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按向断刃,疼痛中有什么东西顺着血管钻进心脏。
正在钻出墙壁的怪物集体发出尖叫,它们的石膏外壳剥落,露出内部密密麻麻的时钟齿轮。青君将断刃抛向空中,刃身竟开始吞噬那些齿轮运转的滴答声。当最后一声齿轮卡死时,她的宫装衣袖已被血浸透。
"走!"她挥袖劈开一道空间裂隙,把我推进沸腾的星辉之中,"去古籍修复室打开戊字号保险柜,里面有..."
裂隙闭合前的最后一瞬,我看见她的锁骨处浮现青色逆鳞,而那些石膏怪物正在重组成人形的时钟。
镜渊叠七世,帛书映往劫
古籍修复室的日光灯管滋滋作响,钨丝震颤的节奏竟与青铜盒的共鸣声完全一致。我贴在铁门上的掌心渗出冷汗,金属把手的凉意蛇一般往腕骨里钻。三小时前我还在这里修补晚清县志,此刻满室浮尘都泛着诡异的青色。
戊字号保险柜藏在徐悲鸿《九方皋》仿作背后。画中骏马的眼睛在暗处泛着幽光,当我试图取下画框时,宣纸突然渗出墨汁,鬃毛化作无数蠕动的黑蛇。祖父给的翡翠貔貅在颈间发烫,那些蛇信在距离眼球半寸处僵住,纷纷坠落成满地印章残片。
保险柜锁孔形似北斗七曜,我摸出衣兜里染血的青铜碎片——方才青君割破我手掌时,有血珠溅在上面形成了微型星图。插入的瞬间,柜门内部传来机括转动的脆响,像是有玉磬在深井中回鸣。
"戌时三刻。"身后突然传来青君的声音,惊得我撞翻青花瓷笔洗。转身却只见到她半透明的虚影悬浮在空气里,发间的血色琥珀正在缓慢碎裂,"用卯时的露水浇灌雨花石。"
虚影的指尖掠过我随身携带的保温杯,杯口凝结的水珠立刻泛起珍珠光泽。保险柜里丝绸包裹的雨花石触手生寒,当露水滴落的刹那,石纹竟流动起来,在墙上投射出倒悬的琉璃塔——与我持续三个月的梦境完全吻合。
塔尖的鸱吻口中含着半块玉蝉,与我的挂坠严丝合缝。忽然有齿轮咬合的声响从走廊传来,青君的虚影骤然消散。我抓起雨花石塞进背包,却看见自己在地上的影子正分裂成七重。
第一扇窗户玻璃炸裂时,我正趴在明代榉木案几下方。飞溅的碎渣在半空凝结成水晶帘幕,映出七个不同时间段的修复室:晨雾弥漫的版本里有个白发老者正在焚香,暴雨倾盆的版本中书架正在渗血,最右侧的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