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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突然变成血色,月光中浮现出无数齿轮组成的巨网。青君的虚影愈发暗淡,她的声音带着疲惫:"还有三百三十三级,你必须...独自完成。"
我的呼吸变得急促,耳边响起青铜盒的共鸣声。断刃的煞气已经蔓延到心脏,每一次心跳都伴随着剧痛。台阶上的青苔开始流血,每一滴血都化作一只萤火虫,为我照亮前路。
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前方——是穿着现代服装的我,正用刻刀在墙上刻画着什么。他转过头,眼神空洞:"你终于来了,我们都在等你。"墙上刻着密密麻麻的时间刻度,每个刻度都渗出血珠。
"别理他,那是时间残影。"青君的声音越来越微弱,"继续往上走,当血月当空时,一切都将结束。"
到第九百九十九级时,我已经气喘吁吁。钟楼顶层是个八角形的空间,中央悬浮着一块巨大的青铜镜。镜面中映出的不是我的倒影,而是无数个不同时空的我:穿龙纹衮服的将军、手持罗盘的术士、浑身缠满绷带的病人...
血月的光芒透过天窗照射在青铜镜上,镜面开始融化,流淌出青铜色的液体。那些液体在空中凝聚成一把完整的青铜剑,剑身布满鳞片,剑柄镶嵌着血色琥珀。
"青鳞断刃的完全体。"青君的身影几乎完全消散,"现在,你必须做出选择。重置时间,或者..."
我伸手握住剑柄,剧烈的疼痛瞬间传遍全身。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脑海:三百年前的金陵血案,被封印的龙脉,还有青君被锁在冰棺中的画面。青铜镜的碎片在空中旋转,每个碎片都映照出一个可能的未来。
就在这时,楼梯间传来沉重的脚步声。那个老者已经突破了青君的防御,他的官服破碎,露出下面是机械构造的身体。他眼眶中的怀表疯狂旋转,发出刺耳的滴答声。
"来不及了。"青君的最后一丝光芒消散,"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要相信..."
我举起青鳞断刃,剑身的鳞片全部竖起,释放出刺目的青光。血月的光芒突然变得刺眼,整座钟楼开始崩塌。在意识的最后时刻,我看见青铜镜的碎片中,青君正从一座古老的青铜棺中苏醒..
合卺熔时空,双生锁命盘
青铜镜崩裂的瞬间,十七个时空的月光同时倾泻在青鳞断刃上。剑身的鳞片簌簌剥落,露出下方流动的水银色锋刃。老者的机械臂即将触碰到我后颈时,整个世界突然陷入绝对的寂静——连飞散的铜屑都凝固成星砂般的颗粒。
"原来是你。"本已消散的青君突然从月光中凝聚成型,她发间的血琥珀重新焕发光彩,只是这次照亮的不是容颜,而是森然白骨。她的指尖穿透我胸膛时没有痛感,只觉有冰冷的藤蔓在心脏里生根,"三百年前剜心的滋味,可还记得?"
无数记忆残片在静止的时空中炸开。我看见金銮殿上悬着七百盏人皮灯笼,龙椅上的建文帝胸口插着青鳞断刃。青君跪在丹墀下,青铜锁链穿透她的琵琶骨,而穿着明光铠的我正举起镶满星图的铜锤。
"时间囚徒。"青君的白骨指尖勾出一缕琥珀色流光,那是锁在我心室的时间琥珀,"你亲手铸造的青铜棺,如今该物归原主了。"
凝固的时空突然开始倒流,老者的机械身躯散落成铜钱大小的齿轮。青鳞断刃融化成一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