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药童撕裂衣襟，心口处嵌着半块青铜钥匙，"真正的沈小姐早被制成药人，泡在你卧房那口井底！"

　　药童的蛊虫化作利箭射来，陆铮挥刀格挡时劈开墙壁。夹层里滚出三十六卷画轴，每幅都是沈青荷的画像，落款时间却跨越二十年。最早那幅标注"景泰八年"，画中人身着前朝服饰，而沈青荷今年分明才二十二岁。

　　"该醒醒了，陆大人。"药童撕开胸口的缝合线，掏出半块腐烂的同心玉佩，"你每年生辰收到的香囊，都是泡过尸油的。"他身后的暗门轰然开启，通道尽头传来熟悉的捣药声——正是每日清晨从陆家厨房传出的动静。

　　陆铮的刀刺入药童咽喉时，对方却露出诡异的笑容。尸体倒地化作黑水，水中升起沈青荷的虚影："寅时三刻到了，夫君该去查查..."话音未落，整座天牢开始塌陷，所有琉璃罐中的药酒倒灌成河。

　　当陆铮抓着血书冲出地面，刑部广场的日晷指针正逆时针划过"寅时三刻"。晷盘渗出黑色药汁，逐渐显露出沈青荷的脸。她眼角淌下血泪，嘴唇开合间，陆铮读懂了那个口型：

　　"看看你的影子。"

　　月光下，他的影子竟长出及腰长发，右手虎口的胎记位置，赫然悬着一枚银锁面罩。

　　第四章 死人言

　　殓房的月光被血雾染成绀青色，陆铮将青铜钥匙插入第七具女尸耳后的锁孔。银锁面罩弹开的刹那，三十六具尸体同时坐起，关节发出琉璃碰撞的脆响。她们虎口的蝶形胎记裂开细缝，钻出带着沉水香味的金翅蛊虫。

　　"陆大人现在收手还来得及。"黑衣男子从蛊虫群中现身，脸上的青铜面具刻着倒悬的八卦。当他掀开第七具尸体的裙摆，露出脚踝处的梅花形烙痕时，陆铮的刀锋第一次出现颤动——这是沈青荷七岁坠马留下的隐秘伤痕。

　　尸体突然抬手握住绣春刀，沈青荷的声音从所有尸体口中同时溢出："夫君可还记得，我们的初遇不是在沈府后花园？"陆铮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记忆突然闪回五年前的雨夜：他在乱葬岗追捕千面妖狐时，救下的明明是戴着青铜面具的少女。

　　黑衣男子掌心蛊虫突然爆开，化作血色迷雾。迷雾中浮现出沈家药铺地窖的景象——三百个药酒坛上贴着沈青荷的生辰八字，每个坛中都泡着与她容貌相同的女童。陆铮认出其中一具女童尸体右手戴着银铃铛，正是他当年送给"救命恩人"的信物。

　　"你娶的一直都是药人傀儡。"黑衣男子扯下尸体脖颈处的皮肤，露出底下青黑色的巫蛊符文，"真正的沈青荷，此刻正在你每日跪拜的祠堂里看着你呢。"

　　陆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