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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寅时三刻,乱葬岗,换你妻魂魄。
雨幕中的乱葬岗飘着磷火,陆铮的鹿皮靴陷在腐土里。子母鸳鸯钺割开浓雾时,他看见新立的墓碑前摆着还冒热气的桂花糕。墓碑上无字,只刻着蝶形胎记,边缘金线在月光下泛着血光。
"陆大人果然重情。"黑衣女子从槐树后转出,面纱下传来金铃轻响,"不妨看看这个。"她抛来的玉匣里,竟是沈青荷的贴身肚兜,绣着并蒂莲的位置浸着褐色药渍。
陆铮的刀尖抵住女子咽喉时,闻到熟悉的沉水香味。面纱飘落的瞬间,他瞳孔骤缩——女子耳垂上有道月牙形伤疤,与五年前那个雨夜被他斩杀的苗疆巫女一模一样。
"你的醒酒汤里..."女子突然七窍流血,身体迅速干瘪成皮囊。从她袖中滑落的药包上,印着沈家药铺独有的朱砂标记。陆铮捡起药包时,远处传来守夜人的惊叫——金陵钟楼的日晷正在逆时针疯转。
第三章 夜叩门
刑部天牢的青铜门在寅时渗出冰霜,陆铮的官靴碾过门缝里钻出的白毛菌丝。当值狱卒的尸首横在甬道中,心口插着半截九鸾衔珠钗——这支本该在第七具浮尸发间的金钗,此刻尖端还凝着新鲜的血珠。
"第九层一直都是空牢房!"幸存的典狱长牙齿打颤,火把照亮他脖颈蔓延的金色纹路。陆铮认出这是"金髓散"中毒的征兆,反手用刀柄击碎墙上的琉璃灯。飞溅的灯油中,典狱长皮肤下的金纹突然暴起,化作千百条蛊虫钻入地砖缝隙。
通往第九层的石阶布满抓痕,越往下寒气越重。陆铮的佩刀结出霜花时,终于看到那道刻满符咒的玄铁门。门锁位置赫然是狼头形状的凹槽,与他怀中完整的青铜钥匙严丝合缝。
门开的瞬间,三百六十一盏鲛人灯同时自燃。绿莹莹的火光里,整层地牢堆满半人高的琉璃罐,每个罐中漂浮着与沈青荷容貌相似的女子头颅。药酒浸泡的面皮上,金线勾勒的蝶形胎记正在缓慢游动。
"宣德二年腊月初七。"陆铮抚过罐身刻字,指尖沾到凝固的蜡泪。这个日期正是他下聘沈家的日子。当他转向标注"大婚吉日"的琉璃罐,赫然看到浸泡其中的头颅戴着凤冠——正是沈青荷大婚当日失踪的那顶珍珠累丝冠。
暗格中的血书突然簌簌作响。陆铮展开泛黄的婚书,背面竟是沈太医与千面妖狐的血契:以沈家女子血脉为引,每季奉上三十六具肉身容器。最末一行小楷刺得他双目生疼——"爱女青荷,壬寅年亥时生于苗疆血月夜"。
"看来陆大人终于想通了。"黑衣男子从罐群阴影中转出,掌心幽蓝蛊虫照亮他脸上的青铜面具,"尊夫人每日为你煮的醒酒汤里,可不止放了忘川水。"
陆铮的刀风劈碎三个琉璃罐,药酒泼洒处浮现出沈青荷的虚影。第一个虚影正在刺绣鸳鸯香囊,第二个在煎煮醒酒汤,第三个却握着滴血的银锁面罩。黑衣男子突然扯下面具,露出遍布缝合线的脸——正是五年前被陆铮亲手埋葬的哑巴药童。
"当年你从火场救出的不是沈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