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咔作响，“你不是有手术？” 他摘眼镜的动作停滞半秒：“程雪回国第一台剖宫产，院长点名要我护航。” 产房传来婴儿响亮的啼哭，程雪突然扶住他手臂：“阿深，我有点低血糖......”

我望着他半搂着她远去的背影，想起婚检报告上他龙飞凤舞的批注：“患者凝血功能异常，建议定期复查。”当时他板着脸训我：“再敢偷吃冰激凌，就把冰箱锁了。” 此刻腹部的钝痛突然尖锐，我蜷在长椅上打开手机，给年年买的自动喂食器正在派送。橘猫是去年暴雨夜捡的，林深嘴上说着“流浪猫不卫生”，却连夜联系宠物医院做了全套检查。

暮色爬上窗棂时，我对着诊断书拍了张照。朋友圈设置仅一人可见：“偷来的月亮终究要还回去。” 回家路上经过天文馆，巨幕上正播放星云纪录片。十七岁那年我在这里做暑期工，亲眼看见程雪把草莓蛋糕糊在少年林深脸上。他顶着奶油追出去时，撞翻了我藏在柱子后的盒饭。

电梯镜面映出我腕上的住院手环。开门瞬间，年年叼着林深的拖鞋冲过来，猫尾扫翻了玄关的相框——婚纱照里他嘴角的弧度，与天文馆那张拍立得上的微笑严丝合缝。

2

我站在浴室镜前，看着止痛药混着血水在旋涡中消失。年年用爪子扒拉着门框，琥珀色瞳孔里映出我蜡黄的脸。手机在洗手台震动，程雪的名字跳出来：“明天家宴，阿深让我提醒你穿正式些。”

程雪的香水味从听筒里渗出来，混着产科病房特有的奶腥气。我盯着镜中自己凹陷的颧骨，粉底在鼻翼卡出细密的裂纹，像干涸的河床。年年扒拉着我的裤脚，猫爪勾住垂落的住院手环，塑料环扣“咔嗒”裂开一道缝。

林深的黑色西装熨帖地躺在床尾，领带却是程雪最爱的雾霾蓝。昨夜他伏案写论文时，我瞥见抽屉里躺着同色系的丝绒首饰盒，Cartier的烫金字在台灯下泛着冷光。此刻那盒子正硌在我的大衣口袋，方才替他从干洗店取回时，店员笑着说：“林太太真有福气，这是今年情人节限量款呢。”

婆婆的电话第八次打进来时，我正跪在地毯上找年年打翻的药瓶。白色药片滚进婚纱照框底，照片里林深替我戴戒指的手，此刻正扶着程雪迈进老宅门槛。直播镜头里，她羊绒裙下的孕肚渐渐显形，婆婆的翡翠镯子顺势滑到她腕间，堪堪遮住那颗朱砂痣。

“小晚怎么还没到？”镜头一晃，对准林深裁剪利落的西装后腰。那里别着程雪送的星空蓝方巾，与她发间的碎钻发卡交相辉映——十七岁天文馆的星星，终究落在了现实里。

出租车急刹在老宅梧桐树下，我攥着止痛药干咽下去。雕花铁门内传来程雪的笑声：“阿深记性真好，连我不吃茴香都写在备忘录里。”玄关镜中映出她指尖点着林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