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屏幕,锁屏密码赫然是1007——我们结婚纪念日的倒序。
餐桌上松茸鸡汤氤氲的热气里,婆婆将海参夹进程雪碗中:“孕妇要补气血。”瓷勺撞在碗沿的脆响中,林深突然按住我舀汤的手:“你喝这个。”推来的白瓷盏里飘着几粒枸杞,汤底沉着程雪最厌恶的当归。
年年突然在桌下发出凄厉的呜咽。我弯腰查看时,正撞见程雪的高跟鞋碾住猫尾,细跟陷进蓬松的橘毛里。“畜生就是不懂规矩。”她抿着红酒轻笑,桌布下的手却温柔地覆上林深手背,“你说是吧,阿深?”
腹部绞痛在此刻轰然炸开。我踉跄着撞翻汤碗,滚烫的汤汁泼在程雪雪白的小臂上。满桌惊呼声中,林深抓过我的手浸入冰桶,却摸到满掌黏腻——藏在袖口的染血纱布不知何时松脱,正顺着水流绽开猩红的花。
“肠胃炎?”他摘眼镜的动作带着罕见的颤抖,医用剪刀划开我衣袖时,程雪胎动般的抽气声从背后传来。蜿蜒的针脚暴露在灯光下,那是上周化疗埋管时,他亲手缝的皮下静脉钢。
婆婆的尖叫刺破凝滞的空气:“癌症?!你怎么敢瞒着阿深!”电视里突然播放午间新闻,女主播的声音清脆如刀:“市一院产科副主任林深医生荣获年度杰出青年医师,其未婚妻程雪女士作为海外归国专家出席颁奖礼......”
林深攥着染血的纱布僵在原地,我望着他白衬衫上被我蹭出的血手印,突然想起婚宴那日他说的誓言。当时春雨顺着教堂彩窗淌下来,他说:“我会做你生命里最后一支吗啡。”
窗外惊雷炸响,年年撞翻了玄关的相框。玻璃碎裂声里,十七岁的我与他们同框——那张被林深剪掉的拍立得角落,穿着志愿者马甲的女孩正在捡散落的饭盒,腕间住院手环上“岑晚”二字清晰可见。
3
暴雨冲刷着产科病房的玻璃窗,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里,我数着林深白大褂上的血点。那是昨夜他抱我进急诊时,从我嘴角蹭到的第三十七滴血。程雪捧着保温壶推门进来,羊水早产试纸从她包里滑落,验孕棒上的“8W+”像枚淬毒的钉子。
程雪的高跟鞋碾过那张试纸,羊绒披肩扫过我手背时带着产房特有的暖意。她将保温壶搁在床头柜,枸杞鸡汤的香气混着未散的暴雨腥气,熏得我喉头痉挛。 “阿深特意叮嘱厨房炖的。”她旋开壶盖的动作优雅如开红酒,腕间翡翠镯子叩在玻璃柜上,“可惜他刚被院长叫走,说是要讨论...捐献者的事。”
最后几个字像根冰锥刺进太阳穴。我盯着监护仪上起伏的波纹,想起昨夜昏迷前恍惚听见的对话。林深的声音浸在消毒水味里:“肝脏配型有消息立刻通知我”,而程雪轻笑:“你确定要瞒着她?” 年年突然从床底窜出,撞翻了那壶鸡汤。滚烫的汤汁泼在程雪限量版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