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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台小艾把最后一份文件塞进碎纸机时，整层楼只剩总监办公室亮着灯。蓝山咖啡的香气从虚掩的门缝溢出，在中央空调出风口的嗡鸣中勾勒出两个重叠的剪影。
玻璃幕墙外，蝉城金融中心两百米高的霓虹虚虚映在谢之砚的镜片上。他第九次调整领带结的位置，指节却突然被温热的骨瓷杯柄覆住。
"你今早换了古龙水。"陈瑜把浓缩咖啡推到他面前，无名指上的蒂芙尼钻戒在键盘蓝光下折射出十字星芒，"但领带还是上周四那条靛青暗纹款。"
服务器机房的绿灯忽然成排熄灭。
身为蝉城银行风控总监的谢之砚，在零点零三秒内分辨出那是备用电路启动的征兆。他接过咖啡杯的右手纹丝不动，搅拌棒却在液面画出第七圈涟漪时轻轻颤动。
四天前的监控录像显示，这位新来的高级审计师曾把咖啡杯倒扣在23层茶水间的置物架第三格——国际刑警总部档案里，这是潜伏特工交接密报的十二种常规方式之一。
"保利拍卖行送来件青瓷。"陈瑜将拍卖图录翻到第178页，釉色温润的南宋官窑贯耳瓶下方，钢笔写就的落槌价比市场价高出整整两个百分点，"说是谢总上月预展看中的藏品。"
碎纸机突然发出尖锐的卡纸声。
谢之砚解开两颗衬衫纽扣，露出锁骨下方新鲜的结痂，这让他想起上周三在创投峰会洗手间隔间发现的针孔摄像头。当时陈瑜的高跟鞋正停在磨砂玻璃外两尺处，监控显示她腕间的百达翡丽星空表盘有三次不自然偏转。
小艾抱着碎纸机维修单闯进来时，正撞见陈瑜的Prada衬衫袖口掠过谢之砚的后颈。那枚祖母绿袖扣在空气中划出微小弧线，就像上周五她夹在年度财报防火里的玻璃样本——经检验正是101办公室失火现场缺失的那块残片。
"需要您签署服务器维修知情书。"小艾刻意加重尾音。上周替谢总签收的匿名包裹里，静静躺着二十三片防火玻璃熔渣，其中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