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玻璃映出两个交叠的影子。清辉的校服外套披在静姝肩上，残留着林家惯用的沉水香。他们之间横亘着半本《追忆似水年华》，书页间夹着去年校庆的合影——照片里静姝耳垂上的月光石坠子，此刻正躺在当铺的丝绒托盘里。
子夜时分，静姝在数学卷的三角函数图上画下第37个同心圆。月光将防盗网的影子烙在草稿纸上，宛如牢笼。楼下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母亲压抑的啜泣混着继父的咒骂爬上窗棂。她将清辉送的永生花标本夹进《飞鸟集》，忽然听见玻璃窗发出细小的迸裂声。
次日清晨的早读课，林清辉的座位空着。静姝望着窗外被风雨打落的玉兰花，听见后排女生窃窃私语："听说他父亲在董事会投了反对票…"她的钢笔尖突然折断，蓝黑墨水在作文纸上漫漶成诡异的形状，像极了两周前在校长室瞥见的那份退学预警通知。
体育馆后的夹竹桃开得正艳时，静姝在储物柜发现一张字迹洇湿的明信片。巴黎铁塔的轮廓在雨水浸泡下模糊不清，背面钢笔字写着："下月转去圣约翰书院。“她数着花瓣状的血迹在指尖晕开——方才帮母亲包扎时打碎的珐琅花瓶，在晨曦中闪着冷锐的光。
最后一次月考的作文题是"未选择的路”。静姝在答题卡上画满相交又分离的直线，直到监考老师抽走她的卷子。走廊尽头的玻璃幕墙突然爆裂，飞溅的碎片中，她看见林清辉的白衬衫掠过转角，第二颗纽扣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银光。
暴雨突至的黄昏，静姝站在教务处窗前看工人更换新玻璃。锋利的边缘折射出七彩光晕，恍惚间她望见父亲入狱那天的滂沱大雨。身后传来熟悉的沉水香气息，林清辉的伞尖在地面汇成小小水潭，倒影里两只手短暂交叠，又迅速被雨点击碎。
新装的玻璃异常明净，映出少女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