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辉的字迹在潮气里膨胀:"圣约翰的梧桐与国内不同…"她忽然想起昨日经过校长室,听见林太太尖利的声音穿透磨砂玻璃:“那种人家的女儿…”
阁楼天窗突然漏雨,水珠击穿横梁上悬着的蛛网。静姝蹲在积水里拼接被撕碎的照片——那是去年校庆他们在天文台的合影,此刻清辉的侧脸正浸泡在铁锈色的雨水中。阁楼门吱呀作响的瞬间,她将残片吞进口中,纸屑划破喉管的刺痛竟比昨夜母亲掌掴的伤痕更教人清醒。
当铺的铜铃响起时,静姝正数着檀木柜台上的雨痕。掌柜的眼镜链扫过母亲陪嫁的珍珠项链:"这种货色…"后巷传来糖炒栗子的焦香,她忽然想起清辉转班前塞给她的牛皮纸袋,里头装着剥好的栗子仁,如今已在书包里闷成霉绿的绒球。
回程的电车上,静姝在车窗呵气画圈。水雾凝结的玻璃上映出清辉新买的瑞士表——上周还在他腕间闪烁的银光,此刻正套在一个陌生女孩纤细的手腕上。雨刷器将画面割裂的刹那,她瞥见女孩耳垂上的月光石坠子,与自己典当的那对竟似孪生。
紫藤花架下的石凳生了青苔。静姝数着清辉球鞋上的泥点,直到他袖口的乌木香被雨水泡发。"金塔班的推荐名额…"他开口时,一只湿透的凤尾蝶坠落在两人之间。静姝想起昨夜母亲擦拭父亲相框时,那声几不可闻的叹息:“林家昨天送来退婚书。”
教务处的玻璃新换了防爆膜,映出的人影扭曲如哈哈镜。静姝望着公示栏上被覆盖的金塔班名单,最新公告的浆糊正沿着林清辉的名字缓缓下淌。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转角时,她终于看清那叠推荐信抬头的烫金校徽——正是圣约翰书院的标志,边缘沾着星点暗红,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