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脂顺着牛皮纸袋的豁口滴落,在水泥地上开出转瞬即逝的花。
他掀开围裙,腰间蜈蚣状的手术疤痕在油烟中若隐若现,"十二年前中建三局的工地,二十八层坠落的钢筋像上帝掷下的标枪。"铁刮板划过生锈的鏊面,发出类似骨裂的声响。 老陈的摊位在凌晨四点准时收摊,我蹲在油腻的水泥地上,看他用残缺的右手收拾工具。煤气罐阀门拧紧时发出"嘶嘶"的泄气声,像某种垂死挣扎的叹息。 我摸着兜里仅剩的200块,喉头发紧:"能跟您学吗?"
"想学?"他忽然开口,声音比煤气声还要沙哑。我抬头,看见他正用抹布擦拭铁鏊子,油渍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我点点头,掏出兜里仅剩的两张百元钞票。老陈却摆摆手,示意我跟着他走进摊位后的铁皮屋。霉味扑面而来,墙角堆着发黄的面粉袋,墙上贴着褪色的《食品安全许可证》。
"和面要三光。"老陈打开面粉袋,残缺的手指灵活地舀出一瓢面粉,"手光、盆光、面光。"他示范着揉面的手法,手腕转动时露出狰狞的疤痕。我注意到案板下压着张泛黄的诊断书,肝癌晚期四个字被油渍晕染得模糊不清。
凌晨五点的城中村,我在铁皮屋里一遍遍练习和面。老陈坐在破旧的藤椅上,用保温杯喝着中药,苦涩的气味在狭小的空间里弥漫。每当我动作出错,他就用刮板敲打案板,发出清脆的响声。
"面糊要像丝绸一样顺滑。"他示范着调面糊的技巧,残缺的手指在面糊中划出优美的弧线,"火候要像对待情人一样温柔。"铁鏊子上的面糊在零点三秒内化作完美的圆,边缘微微翘起,像一轮新月。
我学着他的样子,却总是把面糊甩得四处飞溅。老陈也不恼,只是默默收拾,用残缺的手指擦拭溅到墙上的面糊。天亮时,我终于做出了第一个完整的煎饼,虽然形状歪歪扭扭,但老陈却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记住,"他递给我一把崭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