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解剖台前，不锈钢台面上凝结的水珠正顺着银色凹槽蜿蜒而下。第五根肋骨下方有个微小的穿刺伤，创口边缘整齐得像是艺术品。我摘下橡胶手套，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锁骨下方那道月牙形疤痕。

"死者生前被注射过量胰岛素。"我对着录音笔说完最后一个字，解剖室的日光灯突然闪烁两下。后颈泛起熟悉的刺痛，视网膜上浮起淡金色的数字——又是该死的死亡预告。

正要转身离开，解剖室的门突然被推开。雨水裹挟着消毒水味涌进来，年轻男人白大褂的衣角还在滴水。他头顶悬浮着刺目的"71:59:23"，秒数正以惊人的速度流逝。

"周医生？"我认出这是新来的肿瘤科医生，三天前院长特意嘱咐要关照的医学世家继承人。此刻他站在解剖室门口，苍白的脸色在冷光下几乎透明。

"抱歉，我好像走错..."他话音未落突然踉跄，右手撑住解剖台才勉强站稳。我看见他白大褂口袋露出半截褐色药瓶，标签上印着地塞米松。

雨夜初见

解剖台的金属边缘折射出冷光，周谨言的手指正死死扣住台面。那些淡青色的血管在他手背上凸起，像是冰层下挣扎的游鱼。我下意识抓住他的手腕，脉搏快得像是要冲出皮肤。

"低血糖？"我的拇指压在他掌根的内关穴，这是外婆教我的急救手法。他睫毛颤动了两下，深褐色的瞳孔里映出我背后的无影灯。

白大褂口袋里掉出半板巧克力，锡箔纸在血迹斑斑的地砖上闪着微光。我捡起来时碰到他冰凉的指尖，死亡倒计时突然暴涨到"167:22:31"。

"你每天需要注射几次胰岛素？"我把巧克力塞回他口袋，注意到他后颈有片淡粉色的疤痕，像是被什么化学药剂灼伤过。

周谨言猛地抽回手，解剖台上的手术刀被碰落在地。金属撞击声里，他退到门边的身影单薄得像张纸："林法医对病患隐私都这么感兴趣？"

雨声突然变得清晰。我望着他湿透的肩线，想起上个月在停尸房看到的那具尸体——也是个私自调整胰岛素剂量的糖尿病患者，尸体被发现时手里还攥着血糖仪。

"明天早上七点，东区便利店。"我脱下实验室外套扔给他，"穿湿衣服容易诱发酮症酸中毒。"

他接外套时袖口滑落，腕间有道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