齿轮不知何时嵌入了他的掌心，此刻正随着警报频率震颤。

整条街的灰雾开始沸腾，警报声像一根生锈的钢针捅进耳膜。

林深撞开别墅储藏室暗门时，怀表齿轮已完全嵌入掌骨。血肉包裹着青铜机芯搏动，每一次震颤都在视网膜上投射出倒计时——【污染值57%】。他扯下围巾裹住手掌，地下阶梯却突然活了。

混凝土台阶在他脚下蠕动成食管般的肉质管道，墙壁渗出腥甜的黏液。这不是幻觉，防毒面具检测仪显示氧气含量正在暴跌，而二氧化碳曲线与人类胃液成分完全重合。

预知能力失效了。

或者说，这座建筑本身成为了活体迷宫，任何对危险的预判都会被即时篡改。当他踩到第37级台阶时，头顶传来枪械上膛声。

"别动。"

冷硬的枪管抵住后颈，持枪者呼吸带着浓重的铁腥味，"转身，让我看见你的手。"

林深缓慢举起缠着围巾的右手。应急灯照亮来人的脸：刀疤从右眉骨劈到嘴角，迷彩服领口露出的皮肤布满灰蓝色鳞片。最刺眼的是他胸前的金属铭牌——【安保主任·陈烬】。

"雇佣兵？"林深在写字板上问。

"曾经是。"男人用枪口挑开他染血的围巾，看到青铜齿轮时瞳孔骤缩，"现在是被困在消化系统里的午餐肉。"

粘稠的脚步声从上方传来。陈烬突然拽着林深跳进侧方通风管，下一秒，他们刚才站立的位置被酸液腐蚀出焦坑。林深在颠簸中瞥见追击者的轮廓：那东西有着昆虫的复眼和人类的牙齿，下颌裂开喷吐消化酶。

"十分钟前它还是我的队员。"陈烬在管道拐角处喘息，鳞片已经蔓延到喉结，"这栋楼会把所有生命改写成怪物，包括——"

管道突然剧烈收缩。林深被挤压到几乎窒息时，怀表齿轮突然逆时针转动半圈。某种古老机械的轰鸣声穿透血肉墙壁，前方管道壁应声龟裂，露出闪着冷光的合金门。

【安全屋·B3】的电子牌沾满血手印。

陈烬用虹膜解锁门禁的瞬间，林深看到了她。

操作台前的少女穿着改造过的防护服，袖口探出二十根数据线接在主机接口，马尾辫里编入的光纤正在疯狂闪烁。她脚边躺着三具尸体，每具心口都盛开着一朵由电路板拼成的金属花。

"新饲料？"少女没回头，全息屏幕上滚动的基因图谱在她脸上投下幽蓝波纹，"建议先消毒，陈主任的变异指数够泡一缸丧尸鱼了。"

"苏零，启动二级防御。"陈烬甩给林深一把陶瓷匕首，"顺便给哑巴做个污染检测。"

林深后退半步，写字板还没举起就被数据线缠住手腕。名叫苏零的少女终于转身——她的左眼是义眼，瞳孔缩放时发出机械转动的轻响。

"哇哦，古董怀表。"她盯着林深血肉模糊的右手，"1904年维也纳精神病院特制，用来关押‘认知危害体’的拘束器，怎么会变成你的皮下首饰？"

全息屏突然弹出警报。苏零吹了声口哨，林深这才发现她舌头上镶嵌着微型芯片："看来我们有伴了，地下二层培养舱刚刚解冻了二十个‘美人鱼’标本。"

监控画面里，浸泡在福尔马林中的尸体正在苏醒。她们的下肢融合成鳗鱼般的尾部，脖颈裂开的鳃孔中飘出淡绿色孢子。最年长的那个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