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直视摄像头，腐烂的声带振动着发出歌声。

那是林深母亲哄睡时哼的曲子。

怀表齿轮疯狂转动，污染值飙升到63%。他扯开衣领抓挠胸口，皮肤下凸起的血管纹路竟与基因图谱上的螺旋结构完全一致。陈烬突然按住他肩膀："你父亲是不是叫林见海？"

操作台轰然爆炸。

爆炸的气浪掀翻了基因图谱全息屏，苏零的机械眼在浓烟中亮起红光。她扯断烧焦的数据线，从大腿外侧抽出脉冲枪："友情提示，那些人鱼吐的孢子会寄生在听觉神经上——"

歌声穿透防毒面具。

林深捂住耳朵的手掌渗出粘液，指缝间钻出细小的触须。陈烬的鳞片正在剥落，露出皮下密密麻麻的虫卵状凸起，但他依然用变异的手臂撑起防爆盾："苏零！切断B2层通风系统！"

"正在黑进主控程序，但有个小问题。"少女的义眼投射出操作界面，"二十秒前，所有培养舱的锁扣都被同一个密钥打开了——密钥声纹和哑巴的心跳频率一致。"

林深的手写板在震动中跌落。防爆玻璃外浮现出苍白的脸孔，人鱼标本用指骨敲击着《小星星》的节奏，那是他植入记忆中最原始的恐惧——七岁生日那天，父亲在海底实验室哼着同样的旋律，身后立着灌满福尔马林的巨型章鱼。

怀表齿轮突然卡住他的腕骨。

"抓住我的手！"苏零甩出数据线缠住他腰间的皮带，"我们要掉进消化池了！"

地面裂开粘稠的豁口。陈烬的防爆盾卡在肉质管道间，鳞片缝隙喷出黄绿色脓液。林深在坠落中看见人鱼张开鳃孔，孢子云雾里浮动着无数半透明胚胎，每个胚胎的脊背上都烙印着【Lin-09】的编号。

他的编号。

污水淹没头顶的瞬间，怀表内侧弹出一枚青铜钥匙。林深本能地刺向左侧肉壁，钥匙插入的刹那，整片血肉迷宫发出濒死的痉挛。肉质管道萎缩成普通混凝土，他们重重摔在印有生物危害标志的金属门前。

【核心培育区·第三扇门】

苏零的防护服破了口子，右肩裸露的皮肤上浮现出与林深相同的血管纹路："恭喜，你的血把我污染了。"她突然把脉冲枪顶住自己太阳穴，"建议在我变异前......"

陈烬打飞了她的枪。雇佣兵的手掌彻底异化成鳌钳，钳口还咬着半截章鱼触须："想死等看完监控录像。"他甩出身份卡刷开门禁，"林见海给儿子留了份生日礼物。"

低温白雾扑面而来。

林深的防毒面具结满冰霜，他擦去冰碴的动作突然凝固。两千个圆柱形培养舱倒悬在穹顶之下，每个舱体内都漂浮着一具与他容貌相同的躯体。最靠近门口的克隆体突然睁眼，瞳孔是深海鮟鱇鱼般的荧光蓝。

"晚上好，母体。"克隆体隔着玻璃微笑，"我们等你唤醒海底之神。"

苏零扯开领口，血管纹路已经蔓延到锁骨："解释下，为什么你的克隆人都会说话？"

震颤从地底深处传来。陈烬用鳌钳砸开中控台，调出尘封的监控录像——2015年7月15日，身穿白大褂的林见海正在给九岁儿子注射血清："小深会成为新文明的夏娃，当两千个克隆体同时共鸣，祂就能在人类集体潜意识中苏醒......"

视频里的林深在抽搐，皮肤下凸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