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掀起笑,“洗不好胡萝卜,就给我干其他的活。”
“放她出府,有点亏。”
我脚步踉跄,跟在颜谨身后。
赵燕宁摔了皮鞭,厉声骂道,“你们还不快洗胡萝卜!”
9
颜谨扔给我一床棉被。
我咬着唇,“现在吗?”
我还没学过怎么服侍太监。
估计有点难。
后领被人拽住。
颜谨止住我爬床的动作,气笑,“你想的美。”
他指了指屏风处,“守夜,懂不懂?”
我咳嗽两声,掩饰尴尬,“会的。”
小时候,总是为主母守夜。
不过是端茶倒水,外加处理一些人体废物。
我很熟。
铺好床时,月亮已经正式站岗。
屋里有点黑。
我点亮蜡烛。
颜谨的声音飘来,隐隐带着气,“不许点。”
我不明所以。
屏风内,颜谨翻了个身,“你不是最怕黑吗?”
“吓死你。”
我放下蜡烛,缩回简陋的床。
窗外明月轻晃。
颜谨呼吸平缓,像是睡熟了。
我紧紧抱着被子。
10
我怕黑。
因为主母不给炭火,也不给蜡烛。
屋子里又黑又冷。
娘摸着我滚烫的额头,哄我,“欢欢乖,睡着啦,就有炭火了。”
我哼唧应好,在黑暗中睡去。
可等我一睁眼,身侧一片冰凉。
主母站在床前,捂着嘴笑,“你娘趁着夜黑,和人偷情,掉下枯井死了。”
那天太阳忘出来了。
天真的好黑。
11
我伸出手,嗫嚅开口,“娘,别走——”
指尖一片温热。
我迷蒙睁眼。
朦胧水雾中,我瞧见颜谨蹙起的眉。
像远山蒙上一层灰,阴沉沉的。
他背着手,语气森然,“还睡,起来研墨。”
我哦了声,擦了擦潮湿的脸颊。
娘被主母害死了。
我只有薛姨娘了,我要救她。
不管用什么方法。
12
颜谨在桌前坐了一天。
小山似的奏折变成一马平川。
他舒了口气,靠在椅背。
我放下墨块,小心揉着颜谨的眉心。
颜谨脊背挺直,拽着我的手腕,“你干嘛?”
烛火明亮,映出他眼底防备。
我端起笑,诚挚开口,“我学过按摩,很舒服的,你试试。”
颜谨松开手,淡漠的嗓音带着嘲讽,“这又是为讨好谁学的?”
“穆云吗?”
我面色羞耻。
13
实在不怪颜谨。
从前,为了勾引颜谨,我跟着戏班偷偷学了半年。
因为颜谨喜欢听曲儿。
我扮上嫦娥,脉脉望向颜谨。
离开时,又不小心丢了一方手帕在他脚下。
颜谨淡淡瞧我,不见波澜。
只是垂首嗅了手帕。
后来,颜谨问我,好好的大家闺秀,怎么会学唱戏。
我想起薛姨娘的话——
爱有三分,要让人见十分。
于是,我鼻尖一酸,“我想让你喜欢我。”
颜谨眼眸沉了沉,喉结滚动。
他食指微曲,小心抹干我眼尾的泪,“以后,你不必学任何东西。”
眼睫沾着泪珠,我疑惑看他。
颜谨移开眼,耳垂蓦然泛红,“有我在,不用讨好任何人。”
颜谨确实做到了。
他大张旗鼓求娶我,为我撑腰。
主母不敢再让我守夜、跪祠堂、抄书……
我只用做我自己。
可颜家获罪后,就不是这样了。
14
烛火噼啪炸开。
我回过神,柔声说,“不是为了穆云。”
“主母为我说亲,累坏了身子。”
“人得知恩图报。”
其实我是以德报怨。
主母怕我又攀上颜谨这样的世家。
打着灯笼在京城找了三宿,终于找到了瘸腿欠债的穷秀才穆云。
我只能又学了推拿,感谢主母隆恩。
手指在颜谨额头打圈,力道适中。
我想,应该是舒服的。
要不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