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母也不会夜夜唤我去按。
可颜谨面色却更不好看,像厨房的炭灰。
手指转第九九圈时,颜谨站起身,扔给我一盒药膏。
他走向床铺,冷冷吩咐,“别用你的肿手给我按。”
“影响心情。”
淡淡药草萦绕在鼻尖。
和上次颜谨给我的一模一样。
我恍然大悟。
原来不是毒药,是药。
我追上颜谨,试探开口,“颜谨,你可以救救我姨娘吗?”
15
颜谨拉下床帘,低声骂我,“傻子。”
“好坏都分不清。”
我撇撇嘴。
好吧。
我再努力一点。
今夜无月,只有零散星光。
我转身,拿起了灭烛罩。
颜谨翻了个身,床侧铃铛叮叮作响。
他嗓音寒冽,“不许灭。”
“我还要看公文。”
嗯,勤勉的阎王。
大概又会死很多人吧。
我应了声好。
16
“刑部尚书…谋反……今晚宫宴……”
“不到时候……”
我睡的迷迷糊糊。
朦胧中,听见赵燕宁夹着薄怒的声音。
带着几分戾气,“为何还不处置刑部尚书?”
刑部尚书?
薛姨娘就在刑部大牢。
我慌乱起身,不小心撞上了一侧屏风。
砰的一声。
谈声音嘎然而止。
赵燕宁带着疑惑,“阿谨,房间里还有别人?”
17
我缩在屏风后,不敢发出声响。
房门打开又合上,发出吱呀的轻晃。
头顶一片阴影。
颜谨面色肃然,冷冷询问,“都听见什么了?”
我昂着头,挤出泪,“阿谨,你带我去宫宴,好不好?”
颜谨轻呵了声,似是嘲笑。
他摸索着手中玉扳指,“别叫我阿谨,恶心。”
他理了理衣袍,指着砚台,“把墨块磨尽。”
“不然,不许吃饭。”
鸳鸯墨块足有方寸。
我磨到了黄昏。
窗外枯叶掉落,砸在砚台。
墨汁溅出,落在莹白宣纸上。
啪嗒。
叶落了,已经初十了。
还有七天。
薛姨娘就要被流放了。
我擦干泪,倒干砚台里的墨水。
此路不通,那就换条路。
18
我把砚台塞给了刑部大牢的侍卫。
他眼睛发亮,弯腰抱怨,“哎,肚子疼。”
我捡起地上的钥匙,进了牢房。
薛姨娘又瘦了。
她面色苍白,虚虚朝我伸手,“欢欢,颜谨同你和好了吗?”
和好,就是活下去。
我擦净姨娘脸上的灰尘,面不改色,“和好了。”
一定会的。
薛姨娘握紧我的手,掀起笑,“太好了。”
“你有靠山了。”
月色渐浓,监牢阴风阵阵。
我解下披风,盖在薛姨娘身上。
轻声承诺,“我一定会救你的。”
一定会的。
薛姨娘双眸紧闭,昏沉睡了过去。
身后稻草缩缩作响。
我转过身。
大牢侍卫跪在地上,颤抖举着砚台。
浑厚温和的声音响起,“迟欢?你想救你姨娘?”
“我是刑部尚书,我可以帮你。”
他拿起砚台,含笑望着我,“这砚台不错,你从哪得来的?”
狐皮大氅裹着血腥味逼近我。
好腥。
他柔声细语,“只要你肯帮我……”
……
离开前,薛姨娘换上了柔软的被褥,睡的香甜。
我揣好了怀中的药瓶。
19
颜府灯笼高挂,红梅点点。
“阿谨,我帮你吧。”
颜谨房门大开,赵燕宁嗓音婉转,透着几分柔情。
我犹豫片刻,立在门前。
透过竹帘,颜谨脸颊微红,额头渗出薄汗。
像是高热。
红烛暖灯下,赵燕宁咬唇,“那帮东西真不是人。”
“竟敢给你下那种药。”
她淬了口唾沫,恨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