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暴雨夜的诊断书

手术室的红灯刺破雨幕，我蜷缩在VIP休息室的沙发里，腕间纱布洇出淡粉色。手机屏幕亮起，是顾沉聿助理发来的消息：「林小姐，顾总说让您好好休息，明天颁奖典礼的礼服会派人送到公馆。」

我盯着那条消息看了足足三分钟，突然笑出了声。笑声在空旷的房间里荡出回音，惊得窗外的雨都下得更急了些。

三个小时前，我亲手设计的"涅槃"系列刚摘下国际珠宝设计金奖。镁光灯还未冷却，顾沉聿的电话就追了过来："宋瓷低血糖晕倒，你在市医院对吗？现在去三楼采血室。"

我摸着包里那张孕检报告，喉头发紧："沉聿，我有话要说......"

"别让我重复第二遍。"电话挂断的忙音混着雨声砸在耳膜上，我望着展厅落地窗外瓢泼的大雨，忽然想起十八岁那年，少年把浑身湿透的我从林家别墅后门捡回去时说的话："这么大雨还跑出来，不怕感冒？"

此刻采血针扎进血管的疼痛格外清晰，护士看着显示屏惊呼："林小姐，您有轻度贫血不能......"

"抽。"我按住发抖的手腕，"再抽200cc。"

意识模糊前，我听见走廊传来熟悉的脚步声。黑色手工皮鞋踏碎一地光影，顾沉聿臂弯里搭着Burberry羊绒毯，却不是走向我。

"阿瓷最怕冷，把空调调高些。"他侧脸的轮廓在顶灯下锋利如刀，白衬衫领口蹭着宋瓷苍白的脸。那件衬衫是我今早亲手熨的，袖扣还是我设计的星辰系列。

我扶着墙慢慢蹲下去，腹部传来细密的绞痛。诊断书从包里滑出来，"早孕6周"的字样被血迹洇得模糊。手机突然震动，跳出一条娱乐新闻推送：「顾氏总裁携神秘女子出席慈善晚宴，疑好事将近」

配图是昨晚顾沉聿为宋瓷披外套的侧影，标题刺痛眼底：【豪门联姻在即，灰姑娘恐梦碎】

冰凉的瓷砖贴着掌心，我想起上周在书房看到的请柬。烫金宋体写着"宋顾两家联姻典礼"，日期正是我们约定去领证的那天。

"顾沉聿。"我轻轻喊他，声音散在消毒水气味里，"我们认识七年了吧？"

他转身时眉宇间还凝着未化的温柔，却在看到我腕间纱布的瞬间蹙起眉头："怎么弄的？"骨节分明的手伸过来，被我侧头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