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图，边缘还粘着苏晴当年用的樱花贴纸。

厨房水壶发出蜂鸣声，我望着雾气在玻璃窗上晕开。考研那年冬天，林淮总会在这个时间点送来热茶。他的黑色保温杯搁在图书馆307座，杯底刻着"H&N"的凹痕在阳光下像串密码。

那天苏晴碰倒了水杯，褐色的液体顺着桌缝流向我正在背诵的《药理学》。"真巧，我们的杯子一样呢。"她举起自己那支白色保温杯，底部相同的字母组合在反光中晃了一下。林淮掏手帕的动作太急，钢笔滚落到我脚边。

婚后备孕的第三个月，苏晴开始频繁出现在我家。她总提着印有中医馆字样的纸袋，里头的草药用蓝格子布裹着。"宁宁体寒得喝四物汤。"她系着围裙在厨房熬药的样子，像极了当年在实验室处理标本。

上周整理书房时，我在林淮的旧西装口袋摸到张药房收据。购买日期是我们第一次胎停检查的第二天，客户签名栏的"苏"字最后一笔拖得很长，划破了纸张。

碎纸机卡住时，结婚录像刚好播到交换戒指的环节。苏晴作为伴娘伸手替我整理头纱，镜头特写里她的无名指擦过我耳后。后来每次重看这段，林淮都会快进三秒——直到今天我注意到她唇釉印在我耳垂的暗红痕迹。

窗外开始下雨，我关掉平板窝进沙发。手机弹出苏晴的朋友圈动态，照片里她新做的法式美甲正在搅拌咖啡，杯柄上挂着林淮办公室的门禁卡。配文是"雨天和拿铁更配哦"，定位显示在妇产医院对面的星巴克。

我起身去够高处的档案盒，手腕忽然传来熟悉的酸痛感。那是第三次试管失败后留下的后遗症，当时苏晴送我的护腕绣着歪扭的樱花，此刻正缠在茶几腿支撑摇晃的杯垫。

抽屉最深处有个天鹅绒盒子，林淮求婚用的钻戒内侧积了圈浅灰。我取出戒指时，藏在衬布下的铂金袖扣掉了出来——是苏晴去年送他的生日礼物，刻着帆船图案的那枚，此刻正在地板上反射着冷光。

雨下大了，水珠顺着窗框渗进来打湿地毯。我蹲下身擦拭水渍时，发现电视柜与墙壁的夹缝里卡着半板避孕药。铝箔上的日期停在去年立夏，那正是苏晴说要帮我"调理周期"的第三周。

雨胎

产科走廊的消毒水味混着茉莉香薰，我数着地砖裂缝等叫号。林淮今早特意喷了檀木香水，领带夹却别反了，金属边缘在日光灯下泛着冷光。

诊室空调出风口卡着片枯叶，随冷风震颤发出细响。B超耦合剂滑过小腹时，医生突然调整了探头角度。显示屏泛起雪花点，像我们婚礼那台老式摄像机录制的噪波。

"胚胎停育了。"医生敲键盘的声音很轻，"上次胎心还挺好。" 林淮握着我手腕的力度骤然加重，他手表内侧的樱花刻纹硌得我生疼。上周他说表带开裂送去保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