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的地址缩略图显示在城郊樱花林,正是七年前我拒绝他告白的那片山坡。当年折断的树枝切口,如今大概已经长成树瘤。
乘务员推着餐车经过,小桌板上的热美式泛起涟漪。我伸手去扶杯子的瞬间,行李箱突然倾倒。衣物散落时,铂金袖扣从夹层滑出,在地板上滚出半弧。帆船雕刻的反光刺进瞳孔——去年林淮生日宴上,苏晴笑着替他戴上这对袖扣时,指尖停留的时间足够我喝完两杯香槟。
窗外隧道群的黑影将车厢切割成明暗交替的胶片。我弯腰捡袖扣时,发现座椅缝隙卡着片干枯的樱花标本。背面褪色的钢笔字写着"2014.3.21",那天下着雨,林淮的白大褂沾着花瓣冲进解剖室找我借笔记。
乘务员广播即将到达中转站,我摸到外套口袋里的打火机。金属外壳残留着中药包的苦味,是苏晴去年塞给我"安神"用的。火焰舔舐袖扣时,铂金表面的帆船逐渐扭曲成怪异形状,像B超屏幕上那个停止发育的胚胎。
列车开始减速,月台灯光透过车窗在解剖笔记封面投下格栅。我突然想起毕业前夜,林淮在实验室用福尔马林浸泡樱花标本,说这样就能留住春天。如今那些标本应该和苏晴的验孕棒一起,封存在他办公桌最底层的带锁抽屉。
出站口的穿堂风掀起衬衫下摆,我握紧行李箱拉杆朝出租车候客区走去。铂金融化后的残渣在手心留下灰色印记,随着手掌张合逐渐碎裂,最终被夜风吹散在霓虹灯下的气流漩涡里。
茶刺
茶园的铁门生了锈,推开时在清晨雾气里碾出暗红的碎屑。陈禹蹲在廊檐下挑拣茶青,听见响动抬头时,竹筛里的露水正顺着青石板缝隙流到我脚边。他起身时碰倒了搪瓷缸,半温的茶水在石板上洇出深色痕迹,像某种未说出口的潜台词。
"客房在西厢。"他拎起我的行李箱,指节处陈旧的玻璃划伤在光线下泛着珍珠母光泽。我跟着穿过晾晒架投下的菱形光斑,晒萎的茶花混着青苔气息扑面而来,忽然想起大二那年林淮白大褂沾染的消毒水味。
整理衣物时被樟木箱的毛刺扎了手,血珠渗进箱底垫着的旧报纸。陈禹折返时带着铝制急救箱,碘伏瓶上的生产日期是七年前。他剪纱布的动作很利落,却在触及我腕间淡化的针孔时顿住——那些促排卵针留下的疤痕排列得比茶树垄更整齐。
午后帮忙分拣秋茶,陈旧的紫砂罐堆在仓库阴面。我踮脚去够顶层那罐二十年陈茶时,压箱底的蓝印花布突然滑落。霉斑侵蚀了部分纹样,但能清晰辨出樱花轮廓——与当年包解剖课笔记的布料如出一辙。陈禹恰好抱着新采的茶青进来,布匹落地扬起的灰尘里,他耳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