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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纹与鹿鸣 故园白梨 848 2025-02-10 11:33

  

满了透着“永垂不朽”的作业纸。

我脑里闪过一个念头,而且愈发明亮,逐渐清晰。

我把它们掏出来,望着发出叹息的窟窿,作业纸缓缓展开。不同拐法的笔画都在扭着相同四字,我的目光却在不断展开的作业纸中愈发闪烁。

我的手突然顿住了。不再相同的描红从我的手中慢慢渗出,直至染红槐花香,与石碑上相同的字迹才展开与众不同的羽翅,刺破了槐花疏影,鹤立鸡群。

忽然明悟,这是李老师与大鹿村之间独有的槐花桥。

将其尽数放回,我披着吐露着清晨的槐花。

时间弹唱着安眠曲,我们假装睡觉,就骗走了时间。

我已在大鹿村呆了好些时日,老槐树是认熟的,后来每次路过,它都会抖擞一下,槐花落在我肩头,总想往我怀里钻。

山里的晨雾总带着股执拗劲儿,非要钻进每道砖缝才肯罢休。二十三个孩子蜷在漏风的教室里,像一笼刚出屉的馒头,腾起白茫茫的哈气。铁柱照例坐在窗边的条凳上——那是李老师生前钉的,凳腿还留着洪水泡过的黄渍。

“子曰...子曰...”十五岁的少年把《论语》倒扣在膝头,粗粝的指腹摩挲着卷边的书页。我走近时,他忽然仰脖吼出一嗓子:“有那个朋哟——从远山来哎——”调子拐了七八个弯,惊飞檐下一窝麻雀。

小鹿抱着青石板撞进门来,碎花布衫沾满露水。她跺脚震落草鞋上的泥,烧焦的柳枝在黑板上画出歪扭的横竖:“今天学'永'字,八种笔法哩。”

柳枝头在空中晃了晃,好似临摹出一个永字,混杂着石灰和槐花。

铁柱的弟弟狗娃举起皲裂的手:“小鹿姐,前儿个'山'字俺娘认得了!”后排梳羊角辫的丫头突然抽泣,鼻涕泡破了:“俺、俺家的'猪'跑丢了...”

小鹿轻轻的回应每一个孩子,温柔化作春风,安抚着每一颗幼小的心灵。

小鹿教写字时格外较真。她攥着狗娃的手在青石板上划拉,烧黑的柳枝在雾汽里划出晶亮的轨迹。某个瞬间我突然发现,她写的"永"字总缺最后那捺。

“该这样收笔。”我覆上她的手。石板沁凉,她的指节却烫得像炭火。笔尖即将成型时,她突然缩手抹去整行字,腕内侧的茧子刮过石板,发出砂纸打磨般的声响。

后来在村长家编竹篓,我才看懂那些茧子的来历。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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