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程野呼吸骤停——那疤痕的位置、形状，与他记忆中替叶寒疆挡箭的伤口分毫不差。

“小姐，”他掰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搭讪方式太老套了。”

惊雷劈开夜空，暴雨倾盆而下。闪电照亮对方的脸——眉峰凌厉，眼尾微翘，锁骨下隐约透出暗红烙痕。

那是北周死士的印记。

雨水顺着叶寒疆的下颌滴进程野衣领。她举起手机，屏幕蛛网裂痕间嵌着漫画截图。画中女将军后腰纹着一只浴火凰，笔触凌厉得几乎破纸而出。

“这个纹身，”她扯开戏服后领，胎记在湿透的布料下若隐若现，“你从哪抄的？”

程野的速写本啪嗒掉进积水里。

泛黄的纸页被雨水浸透，空白面容在颜料晕染中渐渐清晰——凤目薄唇，眉间一道浅疤，正是眼前人暴雨中煞气腾腾的脸。

钥匙插进锁孔时，他的手在抖。

叶寒疆浑身滴着水靠在门框上，目光扫过满墙未完成的画稿。战马嘶鸣的草稿堆里，混着几张现代街景速写，咖啡杯在窗台排成矩阵。

“你监视我多久了？”她踢开脚边的颜料管。

“这话该我问。”程野甩来干毛巾，“能精准找到我住处的，要么是私生饭，要么是——”

毛巾擦过她耳际的瞬间，他忽然僵住。

叶寒疆耳后有一颗小痣，藏在碎发下，和他当年亲手为昏迷的将军夫人点的守宫砂位置重合。

“睡沙发。”

程野把毯子砸在茶几上，转身要回卧室，却被拽住手腕。熟悉的绞痛从心口炸开，他踉跄撞在门框上，听见身后人冷笑：“世子爷装病的老把戏，还没玩够？”

暴雨拍打玻璃窗，手机在茶几上疯狂震动。大熊的语音外放炸响整个客厅：“程哥！星海太子爷明天要见你！他说女主角必须用他推荐的武替，叫叶什么疆…”

叶寒疆的指甲掐进他腕间：“你连我下岗再就业都要插手？”

程野低头咳出一丝血，落在她虎口，像朵将开未开的海棠。

第2章 威亚与守宫砂

血珠在叶寒疆虎口绽开时，窗外闪过车灯刺目的光。

程野迅速抹掉嘴角残红，甩开她的手冷笑：“叶小姐的再就业计划，轮不到我这种三流画师操心。”

手机还在茶几上震动，大熊的语音一条接一条爆出来：

“太子爷说武替必须身高172，左耳后有痣，这不就是…”

叶寒疆突然抬腿横扫，程野后仰躲过，后腰撞上餐桌。玻璃杯叮当摇晃，枸杞红枣茶泼了满桌——那是他今早给自己煎的“续命汤”。

暗红药汁顺着桌沿滴落，像极了大婚夜合卺酒洒在喜袍上的痕迹。程野恍惚看见叶寒疆握着酒杯冷笑：“世子这身子骨，怕受不住洞房。”

“你连红枣都要泡出人参味？”叶寒疆指尖蘸了药汁轻嗅，“装病装上瘾了？”

程野抓过抹布擦桌子，腕间青筋暴起：“现在滚出去，还能赶上末班地铁。”

回应他的是浴室摔门声。

花洒轰鸣中，他盯着掌心咳出的血丝，摸出抽屉最底层的止疼片。锡箔纸撕裂声里，混着叶寒疆的怒喝：“程野！你毛巾掉色！”

浴室的磨砂玻璃映出模糊人影，程野突然想起北周皇陵的壁画——将军解甲的轮廓也是这样凌厉如刀。他猛灌一口凉茶，把速写本翻到最新页。

速写本上的暴雨初遇图墨迹未干。

叶寒疆踹门而出的身影与画中女将军策马离营的姿态重叠，程野在画纸边缘潦草标注：【参考素材：某暴力狂的锁骨下三寸】。

手机屏幕忽然亮起陌生号码的短信：

【明早十点，星海大厦29层。你敢带她来，我就敢让你想起雁门关的雪。】

程野捏碎了玻璃杯。

碎渣扎进掌心时，浴室传来重物倒地声。

叶寒疆裹着染蓝的浴巾跌坐在瓷砖上。

程野踹开门时，她正握着半截断簪抵住咽喉——那是她从戏服暗袋摸出的保命武器，此刻却对准了自己。

“威亚绳动手脚的人，”她眼眶赤红，“是不是你？”

程野的视线扫过她红